半个月后就得过门,江清雨不能再继续待在唐府,唐远让鸳鸯和翠喜收拾了东西,把大奶奶送回外庄。
唐咏在芝兰院玩了半下午,晚饭后徐嘉要送他回去,唐咏拼命摇头,小脸上布满了惊恐,抱着徐嘉的胳膊就不撒手,一双眼睛仍旧水雾蒙蒙的。
以前他这副神情,绝对是在装可怜,可现如今,是真可怜。
徐嘉叹了口气,才四岁就被亲娘那么对待,这个阴影,恐怕一辈子都抹除不掉。
“行了,你不回去的话,我让人给你收拾房间出来,就在二婶婶院里睡,好不好?”
小人儿闻言,咧了咧嘴,忙不迭点头。
徐嘉又道:“我明儿再带你去宋府走一趟,宋夫人以前也不会说话,到时候问问她怎么治好的。”
说着,她摸了摸袖袋,那里面藏着唐咏给她的一个碎片。
原本上面写了字,后来着火烧毁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变得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
正院这边,乔氏躺在长榻上,额头敷着湿巾,陪房婆子焦急地候在一旁,见她醒来,面上大喜,“夫人,您醒了?”
乔氏想到自己昏迷的原因,只觉得脸都丢尽了,侧头避开下人们的视线,气弱地问:“二爷呢?”
婆子道:“二爷才来看过夫人,刚打回转,您是不是要见他,老奴这就亲自去请。”
“不必了。”乔氏胸口那团火还没完全散去,怕见到唐远忍不住爆发出来。
她撑着身子靠在软枕上,陪房婆子低声道,“芝兰院一个洒扫下人跟我说,她偷听到二奶奶提出跟二爷和离,二爷没同意。”
“什么!”乔氏险些又晕过去,“和离?”
“估摸着这事儿没掀起什么波澜来,那二奶奶,之前瞧着还挺端庄能干的一个人,怎生如此无理取闹,府上刚出了事儿,她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说和离,况且,哪家新妇刚过门不足月就提出和离的,也太不把唐家当回事儿了。”
陪房婆子开始絮絮叨叨,后面还说了什么,乔氏都没听进去,她紧绷着脸,别说是徐氏那种出生将门性子高傲的人,就是她自己,得知男人与大嫂勾搭在一块儿,过不了多久就要娶进门与自己共侍一夫,她肯定也会提出和离,不仅如此,她还得大闹一场,不翻天不罢休。
想到这儿,乔氏让陪房婆子去芝兰院请徐嘉,又让掌事嬷嬷把自己的匣子取来。
自己碍于多方原因治不了江氏贱妇,这个儿媳却是个厉害的,只要稳住她,到时候再通过她的手,就不信弄不死江氏那贱妇!
……
徐嘉是带着唐咏来的正院。
乔氏刚喝完药,白天被气得不轻,这会儿仍旧没缓过来多少,有气无力。
见到徐嘉,乔氏屏退所有下人,轻叹道:“老二媳妇,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孽子,委屈你了。”
说着,从匣子里取出几张房契地契和田契递给她,“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好生收着,唐家上下日后还得指望你辛苦打理,这是你应得的。”
徐嘉如何听不出,乔氏的言外之意是不希望她跟唐远和离。
无视乔氏递来的东西,徐嘉道:“二爷既是将来的一家之主,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不管他纳了谁进门,我只当是个生面孔便罢,母亲不必如此,我知道自己的本分。”
她不想接唐家的好处,免得将来断不清。
听听,多让人熨帖宽心的话啊!
乔氏眉目舒展,“你是个好的,可惜那孽障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让你遭了这份罪。”
徐嘉不想提唐远,看了眼身旁的唐咏,“宋夫人失声十余年,最后让人给治好了,我打算挑日子再去宋府问问他们当年请了哪位大夫,给咏少爷也治治。”
乔氏满意地点点头,“辛苦你了。”
看得出来,唐咏如今很依赖徐氏,乔氏虽然觉得意外,但更多的,是欣慰。
连儿子都偏向徐氏了,江清雨那贱妇过门来就是作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