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除了这些,还有伴随了他二十多年的霉运。
从他记事开始到现在,无端摊上的事儿不少,受过的伤不计其数,甚至有几回,伤得险些要了命。
他要是每次都从旁人身上找理由,甚至是怨怪老天不公,就不会有今天出现在府城准备考试的宋巍了。
“我请你进来坐,不是为了跟你争执,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宋巍没回头,一字一句真真切切地传到了郝运耳朵里。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具有说服力,莫名的,郝运的脸色缓和下来,“什么问题?”
“既然你能在考了那么多年都不中的前提下鼓起勇气下场,为什么就不能再鼓起勇气屏蔽外界的一切言论和眼光?到底是考试重要,还是旁人对你的看法重要?”
闻言,郝运僵住了,半晌都没反应。
宋巍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斧头,一下子将他扭曲的心理劈成两半,让他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刚刚还对宋巍生出来的怨怼瞬间消散,郝运扭身回来,这次是五体投地的钦佩,拱手作揖,“敢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宋,单名一个巍。”
宋……宋巍?!
“你就是那个……”郝运险些脱口而出。
宋巍面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介怀的痕迹,仍旧淡淡的,唇角轻勾,“没错,就是那个考了十年都没能进考场,最后还害死了兄嫂被人唾骂的平江县宋巍。”
郝运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自己只是家境不好而已,可眼前这位,是实打实的天生倒霉啊!
人家都能在那样艰难的境遇中逆流而上一举拿下县案首,他却将大把的光阴拿去跟看不起自己的人较劲。
比自己惨的都能这么努力,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