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脑子里嗡了一响,踉跄后退一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于嬷嬷和徐嬷嬷忙上前扶住太后,慌张道,“太后!”
“薛太医,你放肆,和和公主还未出嫁,怎么会怀孕?”于嬷嬷怒斥道。
薛太医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太后才稳下心来,沉声道,“今日这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若有一人传出去,哀家诛他九族!”
薛太医和徐嬷嬷几人惶恐跪下,“奴婢遵命!”
“老臣遵命!”
太后道,“和和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留,薛太医你开个方子。”
薛太医眉头紧皱,“回太后,恐怕不行,和和身体虚弱,胎像不稳,如果用药,恐怕会伤了公主身体,以后再想怀孕就难了!”
听了这话,太后脸色又难看了些,“孩子打不掉?”
“能打,但是公主也会受伤。”薛太医低着头,“老臣不敢冒险!”
太后坐在椅子上,抬手支着额头,半晌没动。
“太后。”薛太医斟酌开口,“公主脉象滑而虚,有滑胎的迹象,也许这个孩子不久就会自然脱胎,如果是那样,对公主的伤害要小的多。”
“那要多久?”太后急忙问道。
“三个月,也许四五个月,老臣不能断定,也不敢妄言。”
“能提前吗?”
“若是靠药物提前,恐怕也会伤了公主。”
太后脸色凝重,“哀家明白了,你退下吧,今日之事,你晓得轻重!”
薛太医立刻道,“老臣明白!”
等薛太医退下,太后闭上眼睛,面上满是沉怒和哀痛。
于嬷嬷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急转,和和每日都呆在宫里,怎么会怀孕?芙蓉宫是她看着,太后会不会迁怒她?看太后的样子,好像是知道怎么回事。
徐嬷嬷劝慰太后,“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把公主的伤害降到最低。现在看来,公主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在徐嬷嬷眼里,和和天真单纯,不经人事,自己月事没来,只是难以启口,让连翘去找太医要调理月事的药,如果知道怀孕了,怎么会去要这种药?
太后点点头,“这事要从长计议!”
几人心思沉重,没注意身后,待听到哭声,太后猛然回头,才发现和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屏风后,满脸的泪水,显然是把她们说的话都听到了。
太后一慌,“和和?”
和和扑通跪下去,“皇祖母,你赐死和和吧!”
太后忙过去,将和和扶起来抱在怀里,慈爱的抚着她的脸,“你别乱想,这件事哀家会为你做主的。”
和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哭晕过去。
太后宽慰了半晌,一直到和和哭累了躺在床上,才带着徐嬷嬷等人离开。
连翘看着太后离开,回到屋里,见和和躺着床上还在哭,大眼睛里泪珠不断滚落,像是流不完一样。
“太后走了!”连翘拿了帕子给和和擦泪,“公主也别哭了!”
和和趴在床上,仍旧哭的伤心。
连翘忙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和和抽噎,“我这么骗皇祖母,惹她伤心难过,我对不起皇祖母!”
连翘也湿了眼眶,哽咽道,“公主也是没办法。但凡有其他法子,公主也不能破釜沉舟,拿这种事骗太后。您这样做,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了!”
和和心疼太后,连翘心疼和和,甚至有些怨气,“如果太后一早同意您和叶将军的亲事,也不至于把公主逼到这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