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韵送张氏出门的时候,张氏犹豫了一下,才道,“昨日文卉来找我,说想跟着一起绣荷包,如今她和李氏日子过的清苦,尤其是天冷以后买炭火的钱都没有,所以想过来做绣工挣些银子贴补家用。我知道你的心结,当时没答应,今日来问问你的意见。”
苏灵韵眉色淡淡,“别人还有的商量,她就算了!”
张氏点头,“凭她们母女以前对你做的事,你怎么对她们都不过分。我只是怕村里人讲论你不顾姐妹亲情,尤其是你现在生意做的好,村里有些人红眼,背后少不得添油加醋的议论。”
苏灵韵轻笑,“我才不在乎别人如何说。婶娘按我说的做就是!”
苏文卉若真踏实肯干也就罢了,上次她故意挑拨她和元瑾的关系,说明她对自己根本就没安好心,所以这种人离的越远越好。
张氏应了声,转身去了。
次日苏文卉去苏二福家,旁敲侧击的打听自己来做绣娘的事,张氏回避不答,苏文卉便知道是苏灵韵不许张氏同意。这样一来,苏文卉对苏灵韵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层,甚至觉得苏灵韵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夜里,苏灵韵守着火炉一边看书一边磕着周婆婆炒的瓜子,时不时嘴里发出一阵低笑声。
周婆婆正在做针线活,听到她笑抬头看过来,“看的什么,这么可乐?”
周老伯和元瑾坐在旁边下棋,闻言转头看过来,笑道,“她能看什么,定是一些民间话本子。”
苏灵韵抬头,“这书太有意思了,我讲给你们听!”
周老伯摆手,一副不屑的模样,“我不听,无非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老俗套了!”
苏灵韵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在书里。
元瑾转头看着她精致的侧颜,目光温润宠溺,然而想到什么,神色一顿,微微皱眉。
窗外寒风凛冽,屋内炉火正旺,温暖如春。
周老伯和元瑾一盘棋下完已经快到二更天了,周婆婆咬断了手中的线,道,“天不早了,灵韵不要看了,回去睡觉。”
元瑾收了棋子,看了看外边的天,低声道,“要下雪了!”
苏灵韵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希望不要下的太大,否则我们的马车就走不了了。”
“去不了就关张歇一天!”周老伯笑了一声,“快睡觉去吧,明日再看!”
“嗯!”苏灵韵乖巧点头。
回到东屋,元瑾用木盆打了热水来,脱了苏灵韵的鞋袜给她洗脚。
苏灵韵有些困了,半眯着眼睛打瞌睡。
“好了!赶紧睡吧!”元瑾给她擦了脚,将锦被拉过来盖在她白皙的双脚上。
苏灵韵躺在床上,转头见元瑾又将木几上的烛灯拨亮了,打着哈欠问道,“相公还不睡?”
“我将今日的帐在捋一捋,你睡吧!”元瑾过来将被子盖到苏灵韵的脖子下,抬手抚了一下的头顶。
苏灵韵困的已经睁不开眼睛,点了一下头,转身冲向床里。
元瑾等她睡熟了,才放下床帐。
回到矮榻上,元瑾翻开账簿,一页页核对。
窗外的风声更紧了,初冬山夜,除了风声,万籁俱寂。隔壁早已经熄了灯,整个院子只有木几上一点点火光在深夜中轻轻摇晃。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传来几下扣窗的声响,极其轻微,被风刮散,甚至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