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朴实的一户农人家。
苏灵韵看到屋里的摆设,想起自己第一次到元瑾家的情景,当时他一个人住,也是几间破漏的土房,墙上挂着狩猎的工具和动物皮毛,但是屋里屋外都收拾的很干净,屋子里没有任何酸腐的味道。
老妇人拿出一个破了口的茶罐,沏了热茶放在桌子上,笑道,“两位客人一看就是贵人,别嫌弃,咱们农户人家没什么好东西。”
“没有啊,挺好的!”苏灵韵捧起茶碗喝了一口。
两位老人都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衣服上打着补丁,但精神很好,看上去很慈祥。苏灵韵觉得异常的亲切,就像看到了外公外婆一样。
秦奕也不嫌弃的端了茶碗喝了一口,问道,“家里就两位老人吗?老伯贵姓?”
老汉抽着旱烟,扭头去找火折子,老妇人回道,“就我和我老伴住,我们有个儿子,常年在外面做工不回来,我家姓常。”
秦奕点了点头。
“你们二位是从哪里来?”老妇人问道。
“打京城过来!”秦奕道。
老妇人顿时笑道,“怪不得,看你们两人身带富贵,果然是京城里的人。”
常老伯对老伴道,“他们在山上下来肯定饿了,你去做些饭,把家里的米都煮上。”
“嗳,我这就去!”老妇人道。
秦奕起身,拿出二两银子给老妇,“我娘子身体虚弱,麻烦婆婆在村里买只鸡炖了,给她补补身体。”
苏灵韵脸上微红,她何时身体虚弱了?再说她什么时候又成了他娘子?
老妇人忙推拒道,“我后院养的有鸡,不用买。”
“那也好,这钱就算我们买鸡的钱。”
老妇人摇头,“那也不行,太多了,一只鸡不过三十文钱,我怎么能要你们这样多。”
“婆婆若不收,这饭我们也不能吃了!”秦奕温声道。
“这、”老妇人为难的看向常老伯,见秦奕坚持要给,只好收下,“那我马上去杀鸡。”
常老伯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两位老人出门抓鸡杀鸡去了,苏灵韵走到门口看了看,回头道,“干嘛非要吃鸡?”
秦奕端着茶碗浅抿,抬眸道,“像这样的农户,冬天里只有自己腌的咸菜,你吃的下吗?”
苏灵韵挑眉,“我怎么吃不下?”
说的好像她多娇贵似的,虽然她其实也挺想吃肉。
秦奕笑了笑,没反驳她。
桌子旁是个火炉,里面烧着木柴,苏灵韵过去一边烤火,一边往里面添柴,感觉像是回到了长山村,她是那样怀念在村子里的日子,尤其是冬日,元瑾和外公下棋,她和外婆围着火炉说话,外婆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说着以前的事,她靠在椅子上听着,经常就那样睡着了,火光映在脸上,舒服又暖和。
那样的日子,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了?
苏灵韵突然有些心酸,她不想做京城人,也不想过什么富贵的日子,只想做元瑾的妻子,开一家小店,自给自足,晚上回家能吃到外婆做的饭,过的悠闲而自在。
“你走了以后,外公和外婆都很伤心。”苏灵韵看着炉子里的火光,低低道。
秦奕皱眉,俊脸变的沉重,缓缓道,“对不起!”
苏灵韵摇了摇头,长睫半垂,“不需要对不起。其实你若想回京,直接告诉我就是,我和外婆外公都不会缠着你,更不会拖你后腿,你何必这样做?让我们觉得那样绝望,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现在想想元瑾“死后”的那段日子仍旧觉得无比昏暗,疼痛依旧清晰,她一度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在黑暗中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