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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将那位陈大夫的原话学给了南云听,而后又同她笑道:这么一来,你尽可以安心了。

早两年为了姜母的病,南云也想方设法地请了好几位大夫来,可都未见什么成效,如今能得到这么一句准话,实在算得上是喜出望外了。

她闭了闭眼,轻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桑榆喝了口茶,又将近来家中的事情都同南云讲了,她是个开朗外向的性情,这些无趣的事情竟也能讲得津津有味。

南云含笑听着,只觉得心情都好上许多。

过了半晌,正屋那边传来动静,南云微微一怔,桑榆则是起身看了眼,同她道:伯母醒来了。

我这就过去,南云抚了抚衣袖,撑出些笑意来,同她道,这些时日实在是有劳你了,这几日我在家中,便不用再劳动你了。

桑榆会意,若无其事地同她笑道:不妨事。我先回家去,等明儿得了空,再来找你闲聊。

好啊。南云起身送了她,带上门后,慢吞吞地向正房走去。

姜母方才醒过来,披着衣裳出了卧房,恰见着进门来的南云,先是一愣,而后连忙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她脸上的神情自是百感交集,南云垂下眼,轻声道:方才回来的,才同桑榆闲聊了会儿,将人给送走了。

姜母怔然,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抬手拢了拢衣裳:回来就好你可吃过饭了,我去给你张罗些。

吃过了,南云连忙上前去,将她给拦了下来,随即又道,我回来前已经吃过饭了,方才还吃了块点心喝了茶水,现在并不饿。

姜母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动了动唇,也没能说出什么来,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娘,南云看着她这模样,也觉得难过,低声道,我挺好的,真的。方才桑榆还说我胖了些,您觉着呢?

姜母拉过她的手来,摸了摸手腕:还是瘦。

南云笑了声:若是再胖下去,那就不好看了。

姜母虽性情柔弱,但却并不傻,知道南云这是着意安慰自己,便又觉得眼酸。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哭,伤身体不说,也会惹得女儿担心,因而强撑着忍了回去。

南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与桑榆聊过,也想了许多,大为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若她能早些想明白,不要一蹶不振这些年,南云也就不至于这般辛苦,甚至还要答应梁氏条件,到宁王府去受委屈。

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许多,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快些养好身体,别让南云再为此担心。

阿云,姜母拉着她的手,一同在床边坐了下来,轻声道,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南云连忙道:并没什么妨碍,您不必担心。

不管有没有事,她都是大包大揽地自己扛过去,从不肯表露出来,以免让母亲担忧。

姜母见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更是唏嘘,便叹道:你若是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娘。我不再不像先前那般了,你也不必自己全扛过去哪怕我做不了什么,好歹听一听,也是好的。

这两年来,南云从来没听她这样说过,一时间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片刻后,方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娘,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她虽没明说,但母女两人都很清楚,她说的是先前执意要入京到宁王府去的事情。

姜母怔了怔,叹道:我从没气过你。

若非要说,她也不过是气自己罢了。只不过她如今也已经明白过来,这样自责的话说出来,非但无济于事,还会也带累着南云难过,所以便不再说了。

南云回来时忐忑不已,生怕会与母亲再起争执,又或是惹得她落泪伤身,如今见着她这般模样,着实是意外极了。

惊讶之余,便是欣喜。

就仿佛是否极泰来一样,她先后经历了许多变故波折,为生计所困,一度都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可如今却渐渐地都好起来了,不必再为银钱发愁,母亲的病也有了好的苗头,宁王府中的种种逐渐顺遂起来,而母亲的态度也与先前迥然不同。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真的没什么麻烦事,南云同母亲再三担保,而后又道,只是离家数月,难免有些思念,所以回家来看看。

姜母端详着她的神色,见不似作伪,方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后道:我在家中一切都好,你也不必挂念。如今还有桑榆帮着,等过些时日我的病再好些,事事都能自己来做,也就不用劳动她过来了。

南云回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那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快些好起来。

姜母点点头,沉默片刻后,方才又问道:你在宁王府过得可还好?有没有人难为你?宁王的为人如何?

她原是不想立时提的,可到底放心不下,忍不住还是问了。

南云倒是早就料到母亲会问此事,微微一笑:我在宁王府过得很好,您看,我都胖了不少呢。没人难为我,还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待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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