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静静地听着,虽没插话,但心中也自有衡量。
她虽没见过这位贤妃娘娘,但单看萧元景与成玉公主如今的行事作风,便知道贤妃绝非是那种张扬跋扈的人。
至于皇上就他给太子赐婚那件事,便着实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云慢悠悠地喝完了一盏茶,又歇了会儿,见正屋那边已经用完了午膳开始撤杯盏碗碟,便起身帮忙去了。
成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闲话,萧元景垂眼看着怀中眼皮都快睁不开的茜茜,含笑道:茜茜可是困了?
茜茜坐在他膝上,昏昏欲睡地点了点头。
舅舅带你去
萧元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成玉给打断了,她撑着额:让侍女带茜茜去歇就是,我还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那好,萧元景不甚情愿地应了声,而后同刚进门地南云道,抱她去歇息。
南云原是来帮忙收拾碗碟的,没想到刚进门就接了这么重的担子,愣了一瞬,方才点点头:是。
她上前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茜茜从萧元景怀中抱了过来。
茜茜大抵是太困了的缘故,压根没睁眼看人,迷迷糊糊地到了南云怀中,抬手攥了她的衣襟,又下意识地动了动,在她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她看起来玲珑可爱,抱起来软软的,又听话得很。
南云心下喜欢,不自觉得便笑了,温温柔柔地将她抱进了内室去安置。
萧元景在一旁看着,等她进了内室,方才收回了目光,示意屋中伺候的侍女都退出去,而后才向成玉问道:还有什么事?
这姑娘可真是漂亮又温顺,她若是能生个女儿,想来也是可爱得很。成玉不着调地调侃了句,见萧元景不搭腔,方才坐直了些,略微正色道,再过几日就是西山围猎,父皇近来身子骨不大好,不知是否还会如期前去?
西山围猎是本朝历来的传统,放在每年春末,由皇上亲自主持,皇室中人大多都是要去的。
你问我,我也说不准。萧元景掸了掸衣袖,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管这些事情。
成玉皱了皱眉:我听说朝中有人提议,今年由太子代为主持此次围猎。
萧元景未置可否,只淡淡地笑着。
你笑什么,成玉横了他一眼,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猜,父皇会同意吗?
西山围猎并非小事,若今年真是由太子主持,那就相当于皇上已经将手中的权柄分出一些来了。
父皇同意与否,那也是全凭他的心意。萧元景打着太极不肯正面回答,等成玉不耐烦地又问了句,他才又无奈地笑道,不会的。
成玉将信将疑:果真?
不说别的,秦王就不会坐视不理。萧元景替她续了茶,慢悠悠地说道,且由着他们较劲去就是,你急什么?
成玉被他轻描淡写地噎住了,没好气地在他手上拍了下:我这不也是为你担心吗?
不知道什么缘故,太子自小就跟萧元景过不去,攀比争抢了这么些年,成玉一直觉得他会娶徐知音,也是存了要给萧元景添堵的意思。
如今皇上尚在,太子都敢如此行事。
若他日太子登基,她一个女流之辈倒是无妨,可萧元景八成是讨不了什么好的。
萧元景自然是知道成玉是一番好意,见她焦急,便收敛了那副懒散的模样,同她笑道:阿姐,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茜茜,每日高高兴兴的就够了。这些事情我有分寸,你不必为此担忧。
成玉同他对视了片刻,向后一倚,长出了口气:算了,这些事情我也管不了,你自己明白就是了。
萧元景笑了声,站起身道:我去看看茜茜。
他进了内室,只见茜茜躺在榻上,安稳地睡着,但那小手仍旧牢牢地攥着南云的衣襟,不肯松开。
南云生怕将她扰醒,便没敢硬挣,只得俯下身在榻旁跪坐了下来,也没嫌脏了衣裳。她托着腮出神,也不知是想起什么,脸上的神色很是温柔。
天水碧的裙摆铺开来,想是朵绽开的花。
萧元景在门口看了会儿,方才走近,低声道:想什么呢?
饶是他已经将声音放得很轻,南云还是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仰头看向他。
萧元景在榻边坐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南云眨了眨眼,轻声道:想起些旧事。
她从来没同萧元景提过自己家中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说,自己方才是想起了少时走失的幼弟。
不知是不是跪坐在那的缘故,萧元景莫名觉着南云这模样像是有些可怜,他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抬手在茜茜手腕上轻轻地点了几下,诱哄着她松开了南云的衣裳。
但衣襟处已经被她扯乱,能看见雪白的中衣,与其下起伏的线条。
南云背过身去,将衣裳理好。
萧元景将茜茜踢开的薄被盖好,漫不经心地问:你喜欢孩子吗?
啊?南云被这问题给问懵了,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道,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