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到什么地步?以往都是天黑了来,现在则是白天也会来。
来了什么也不干,就是让瑶娘给他揉揉头或者陪着他睡一觉什么的。瑶娘觉得最近晋王越来越怪了,眼睛一直不见好,与他说再找个大夫来看看,他嘴里应了,可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且要她的次数也比以往少了许多,有好几次她明明感觉到他箭在弦上,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是会忍下来。
瑶娘想着晋王肯定是病了,可既不是伤风也不是发热,她还真说不上来到底是何原因。见他不愿多说,她也不敢多问,只能让他来了后,能舒服些就尽量舒服些。
因为这些日子晋王来得太过频繁,瑶娘本来陪小宝的时间都被占用了。这日,将晋王送走后,她便去了西厢。
瑶娘到的时候,正看见小宝让阿夏扶着站在床沿上,小胖腿有些颤颤巍巍,但站得还算稳当。
她诧异极了,阿夏与她解释:“小少爷非要自己摸着起来,奴婢怕他摔着,就扶着他。”
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当下人普遍认为奶娃子都得一岁多以后才能站,有的富贵人家的孩子二三岁不会走也不是没有。阿夏这是怕瑶娘斥责她没事乱来伤了小宝的腿。
瑶娘当然不会怪阿夏,小宝这孩子看似不会说,其实心里特有自己的主意。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只会坐,到可以四处乱爬,爬着爬着就想起来了,瑶娘早就预料到这一日,所以虽是诧异但并不惊讶。
见小宝站在那里,小眼神幽幽地看着自己,瑶娘又是无奈又是想笑走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小皮猴,是不是因为这几日娘来少了,想自己走了去找娘啊。”
小宝看着自作多情的娘,嘴里噢噢了几声,浑当应付差事。幸好他现在还不会说话,不然该不知道怎么接腔了。他不过是想早些走路,早些说话而已。
于是,他又对瑶娘卖弄了新技能,嘴里叫了两个类似‘娘’的音节。
这下可把瑶娘高兴的,忍不住就抹起眼泪来。
上辈子小宝会说话,第一个叫的不是娘,她也没能陪在他身边,幸好这一辈子终于弥补了。而这一切都是晋王给她带来的,瑶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记不住别人的坏,只会记着人的好。
其实和晋王相处这么久以来,瑶娘也算是摸清楚他几分秉性。他就是那种明明什么都做了,却偏偏不告诉你,人别扭得厉害,什么都喜欢让人猜。还喜欢炸毛,非得让人顺着毛摸,摸得他舒服了,他给你几分好脸色。摸得不舒服了,他就生闷气。
就好像最近,自打胡侧妃解了禁,瑶娘就感觉晋王心里似乎有事。
而且这事与她有关。
她虽不聪明,但也不笨,寻思一会儿,就约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她也不确定啊,没得让晋王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自然不会开口询问了。
于是她感觉他心里的事更多了,闲来无事,两人一处,他总会看她。
而她如今也胆子大了,明知道他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就是憋着不问,然后这两日就见他脸越来越黑,看她越发没好脸色。
关键没好脸色你就别来了,他端着一张黑脸,还偏偏喜欢往荣禧院里凑。瑶娘打算今晚他来了就问问他,免得把他气出个好歹来,自己也不值当。
小宝就见他娘,明明是喜极而泣抹着眼泪,抹着抹着就不知想到什么脸红了起来。他用他自己的小胖脚来猜,都知道他娘肯定是在想她父皇了,心里头怪怪的。
自打晋王那次来看小宝,小宝心里只要一想到他,总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若是他没看错,那日他父皇是对他起了杀心,他并没有错漏他眼中的那一丝杀意。可最后父皇还是隐忍了下来,事后小宝想了想,肯定是因为他娘。
按理说,他应该高兴的,可实际上因为身体里有个活了两辈子的灵魂,上辈子一直和父皇相依为命,小宝简直不能接受这项事实。
这件事残忍地告诉他,自己是个货郎的儿子,父皇厌恶到恨不得杀了他。
也许他并不是重活在自己身上,而就是他娘和一个货郎生下的孩子。他父皇垂涎娘的美色,使了手段害死了那个货郎,并将娘抢进了府里。为了怕被别人知道,所以将他娘搁在小郡主身边,实际上是金屋藏娇,一直藏到藏不下去了,才大白于天下。
而真正的自己,应该还在他娘的肚子里。
这是小宝唯一能想出来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他看着瑶娘的肚子,有些烦恼的想,那等他长大了,他要不要找父皇报杀父之仇?那些民间话本里都是这么演来着。
一时间,母子二人思绪都飘散开了,却想得是完全南辕北辙的两件事情。
这时,春儿走了进来,禀道:“夫人,王妃请您过去一趟,来人特意交代了说是把小少爷也一同带过去。”
第69章
听到这话, 瑶娘不禁蹙起眉。
让她过去也就罢,怎生还要带上小宝?什么事非得带上小宝?瑶娘想起前阵子晋王妃说过的让她带小宝去思懿院, 许久没见着这孩子的话。
难道说王妃是为了这事?
瑶娘来不及多想,匆匆给小宝换了一身衣裳, 便带着他去了。
一路上, 心惴惴的,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到了思懿院,正房的廊下站着几个穿着绿比甲的丫头,看着她不像以前那样笑容满脸早早就迎了上来, 而是眼神怪怪的。
瑶娘顿时心咯噔一声, 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进了里面, 首位上坐着晋王妃, 而下首处分别坐着胡侧妃、徐侧妃等人, 竟是一下子凑齐全了。瑶娘更是觉得不好,却也只能不动声色,像以往那般上前给王妃及三位侧妃行了礼, 才在下面站了下来。
王妃没有赏座, 是不能坐的, 这在以往是几乎不会出现的情况。
坐在首位上的晋王妃, 脸色并不好。胡侧妃睇了瑶娘一笑, 笑着对王妃道:“王妃也是个和善人,都发生这样的事了,还想替苏侍妾留脸,还不快把那人叫上来, 也让苏侍妾好认认人,说不定苏侍妾还会感激您呢。”
她笑得即得意又充满了恶意,睇着瑶娘的凤目中除了浓浓的嘲讽,还有一种猫抓耗子般的戏谑。
王妃幽幽地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就有一男一女被引了进来。
女的正是燕姐儿,男的却是一个身穿半新不旧的蓝色直裰,长相十分粗鄙的男人。
看得出这男人出身微贱,似乎因来到这地方非常不安,却又贼眉鼠眼地拿眼角瞟着周边的情形,但凡见到有容貌出众的女子,那不大的绿豆小眼中就会绽放出一种贪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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