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笑嘻嘻的,很亲近地在晋王腿上蹭了蹭,晋王也就任他蹭。
等瑶娘走了,小宝顿时滚远了,晋王十分嫌弃的擦着腿上的口水。
又是一个深夜,晋王见瑶娘睡熟了,悄悄下了榻。
去了屋外,刚站定,就有一个黑影来到他身前。
“……图纸已经夺回,福总管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另,抓到的永王的人,没人知道为何要抓小宝和夫人,只是听上面吩咐。胡侧妃之前那个丫鬟全家死于一场大火,我们的人去了,没找到活口。桃红服毒自尽了,只剩了胡侧妃,福总管说等您回去处置……”
晋王俊眉微蹙,尤其是听到连永王的人都不知为何要抓小宝和瑶娘,而熟知内情的人接二连三纷纷死亡,更是让人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
起先只当是后院争宠,可当永王的人搀和进来,味道就有些变了。尤其永王此人看似光明正大,最是喜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桃红怂恿胡鸣玉偷小宝,她背地里却把小宝送到永王这方人的手里,又由小宝引出瑶娘,晋王以为最终的目的是自己,可现在各种显示似乎与自己无关,反倒像是在遮掩什么东西。
“明日归。”
黑影抱拳应喏,很快就离开了。而晋王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方才进去。
更深露重,胡侧妃却丝毫没有想睡的念头。
打从桃红死了后,她就陷入一种彻头彻尾的恐慌中。
她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桃红临死之前与她说的那些话——。
“如今这世上知道真相的就只有你我二人,你不用这么着急我死,等我哪日死的时候,也就是你该死的时候。”
桃红说得确实是实话,冯黑子和桃扇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三,他们只知那日晋王幸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可这‘其人’还是苏夫人,他们却是不知;更不知道晋王即使将她带回府,也从来没有碰过她。
知道这事的人极少,恰恰桃红是其一,桃红不但知道这些,更知道冯黑子和桃扇知道的事。这两厢一凑,就是整个完整的故事……
世上知道这整件事的只有自己和桃红,所以胡侧妃在桃红使人将那小崽子弄出府后,就动了杀心。
杀过人的就是这样,一个是杀,两个还是杀。
可惜胡侧妃什么都计划得挺好,唯独没想到桃红并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个‘桃红’。她不但没杀掉对方,反而被对方制住,并警告地对她说了这段话,甚至还告诉她桃扇一家子都死了。
自此,胡侧妃的心终于开始恐慌起来,直到那日桃红死了。
胡侧妃忍不住搓了一下手心里的一颗药丸子,这药丸子是桃红给她的,说里面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说她总有一日用得上。
当时胡侧妃恨不得将这药给扔了,却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留下了。这两日将这药攥在手心里,时不时地搓弄一下,似乎只有这样才心安。
胡侧妃今天去看了小郡主,小郡主最近一些日子又吃胖了些,看起来更是可爱了。每次看到小郡主的时候,胡侧妃的心就化成了一滩水,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她女儿确实拥有了世上最好的东西,一个亲王的爹,因为是晋王的第一个子嗣,刚生下来就被封了郡主。可以预料她以后会嫁给一个绝顶出色的男人,安享富贵一辈子。
这一切都不能被破坏。
谁都不可以!包括——
房门被敲响,外面响起一个丫头的声音:“娘娘,该歇着了。”
自打桃红死后,留春馆里的人就被换了个遍。胡侧妃闹过,可根本没用,晋王不在府里,王妃不搭理她,也是到了这回胡侧妃才知道,原来她这个侧妃什么都不是。
瑶娘一大早正在灶房里做饭,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
透过窗扇看去,外面来了许多人,而从衣衫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
她顾不得多看,忙就向房里奔去。
床榻上,晋王半靠在那里,小宝爬在他身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殿下,来了好多人。”
晋王点点头,从榻上站起来。
“也是该来了。”
听到这话,瑶娘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来人应该是晋王的人了。
来人确实是晋王的人,玉蝉也来了,不过她在车上,瑶娘并没有看见她。
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坐上马车,一行人缓缓向外行去。
走了很长一段路,瑶娘才知道他们原来在一处峡谷中。这地方地貌特征罕见,四周的高山挡住了寒冷的气流,才会致使这里四季如春。
这是晋王对瑶娘的解释,瑶娘还是在快出峡谷之前,探出车窗回头看了一眼,那副大自然的雄伟壮阔让她吃惊良久,眼中隐隐有着留恋。
“若是想来,下次本王陪你再来就是。”
听到这话,瑶娘去看晋王。
他还是一贯的冷脸,说这话时,甚至眉眼不惊。看着这样的他,瑶娘心里有些感叹,终归还是走不掉,这一去又是宅门深深。
再看去看旁边的小宝,近几日这孩子似乎对晋王十分感兴趣,十分喜欢在他身上抠抠摸摸。晋王虽是嫌弃,却是容着他的。
也许以后会越来越好……
一路且行且停,走了差不多两日时间,终于到了晋王府。
马车是从大门里进去的,这还是瑶娘第一次从王府大门进入。马车停下后,便有一众丫鬟婆子涌了上来,玉蝉扶着瑶娘上了暖轿,一行人往荣禧院而去。
天气实在太冷,今日又飘起细碎的雪花,从那谷里出来,感觉和外面相比就是两个世界。
荣禧院与以往并无不同,红绸几个双目泛红上前行了礼,阿夏夹在人群后面。直到大家都散了去,她才来到小宝面前,忐忑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