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这才想起之前她好像是在留春馆里晕倒的,那胡侧妃的事?
“查出胡侧妃姐姐是怎么中毒了吗?”
晋王眼中闪过一抹晦暗,道:“这事不用你关心的,你好生休息。”说完,晋王便离开了。
留下母子二人,瑶娘有些傻傻地对小宝道:“小宝,你快有个弟弟了。”
她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神儿。
小宝简直想捂脸,且不说谁也说不准这胎是男是女。再说了,他此时身世未明,肩上依旧背着父不详,怎么就成了他弟弟妹妹了。
不过确实是啊,他伸出小指头戳了戳瑶娘的肚子。
里面是二宝。
心里莫名就有一种期待。
朝晖堂的书房里,晋王坐在书案后,面前是刘良医和福成。
“你先说。”
之前瑶娘突然晕倒又被诊出有孕,打断了查探胡侧妃之死的事。晋王带着瑶娘就回荣禧院了,只丢下让王妃等人散去的话。
晋王既然将刘良医派过去,必然是生了要追查的心思,由晋王手下的人来查,自然就不存在做手脚什么的,徐侧妃当然不会继续咬着不放。
“据老夫回去查证,胡侧妃应该是中了其中掺有雷公藤的毒药。这雷公藤中者可潜伏一个多时辰,初中症兆不显,一旦毒发崩如山倒。不过因为药中还另有其他成分,倒是不易看出到底中了什么毒。另,老夫问过那几个丫头,胡侧妃身上并没有特殊的痕迹,所以排除人为强行灌毒之嫌疑。”
“一个多时辰之前她在哪儿?”这话是问福成的。
福成道:“应该就是去苏夫人……”见晋王眼睛眯了眯,他忙换了说法:“应该就是胡侧妃去思懿院的时候。”
“但这个时间是根据用量多少而来,并不确定。”刘良医补充道。
晋王又看向福成,福成继续道:“老奴一直命人盯着胡侧妃,她在中毒之前,并未与外人有过接触,也没有任何异常之举。她今日还打骂了两个丫头,骂了几句夫人和王妃,着实看不出会有服毒自尽的征兆。”
后面这两句福成说得有些犹豫,不过恰恰是这种行举,证明胡侧妃与以往并无不同。
究其性格,胡侧妃也确实不是会想不开自尽的人,所以晋王才会命人查。
莫名其妙,府里死了个侧妃,还是上玉牒的侧妃,这对晋王来说,简直一种侮辱与挑衅。
“那这毒是从哪儿来的?”这种毒药可不是胡侧妃能弄来的。
“这——”福成垂下头。
晋王冷笑,须臾道:“命人盯紧了徐燕茹。”
“是。”
与此同时,思懿院里气氛凝滞。
无端,死了个侧妃。无端,这胡侧妃死之前竟来了思懿院。无端,晋王妃头上被戴上了一个疑似毒杀妾室的帽子。
虽然晋王什么也没有说,可恰恰是什么也没有说,晋王妃知道他是疑上了自己。
这怀疑自然不是无端的,晋王妃心里也有数。
提起这就要扯上多年前的一桩秘事了,这是晋王妃心底一直不愿示人的东西,也是因为这件事,晋王嫌弃她厌恶她并猜忌她。
殊不知她与那人多年再未联系过,他的猜忌让她心中泛苦,却无法解释。
周妈妈在一旁劝道:“王妃您也别多想,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殿下不会信了那贱蹄子的话。”
提起这个,周妈妈就忿忿。
她觉得自家姑娘和夫人似乎永远脱不开那个叫玉兰的魔咒,夫人吃了玉兰夫人一辈子的苦,如今轮到姑娘,又是要吃那贱人女儿的苦头。
“让奴婢说,要毒也毒死那徐月茹,让她坏得流脓水,恨不得把您拉下来,自己坐上这王妃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不是奴婢抱怨,国公爷也太狠心了,将这小贱人送过来,这不是在扎您的心……”
晋王妃心里苦笑。
狠就对了,她爹向来是心狠的。待她娘心狠了一辈子,因为嫡出的女儿就她一个,待她倒是挺看重,所以她嫁给了晋王,坐上这晋王妃的位置。
不过这一切却不是基于父女之情,不过是为了利益。眼见她生不出晋王府的嫡长子,就又送个女儿过来,生怕晋王府的王位会旁落他人之手。
如若没有他爹的支持,徐月茹绝不敢如此。晋王妃甚至知道,自己绝不能出错,因为一旦出错徐月茹就会借势闹大,是时这晋王妃位置就要换人坐。
反正都是徐家的女儿,他爹不会在意,殿下也不会在意。
晋王妃不禁想起了苏氏,如果今日胡侧妃是去了荣禧院,回来却中毒身亡了,恐怕殿下当时绝不会是那种样子。
莫名的,她竟有一丝嫉妒。
周妈妈还在叨叨:“……那苏氏真是个好命的,这阖府上下竟就让她怀上了,若这胎是个男丁——”她顿了下,急促道:“若真是个男丁,娘娘可万万要抱过来养。”
晋王妃有些头疼。她这奶娘越来越老糊涂了,如今是该关心这事的时候?她对紫菡使了个眼色,忙就有人前来打岔将周妈妈请出去了。
周妈妈走后,房里陷入一片寂静中。
晋王妃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静静思索,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声音发紧:“去将紫玉叫过来。”
紫菡愣了一下,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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