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无耻妇人实在是太过恶毒了,今天再也容不得她了。
胡皇后现在倒是渐渐清醒了几分,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老是头痛欲裂,整个人每天游走在奔溃的边缘。
如今一切都挑明了,她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依然是当年胡家那个优雅从容的胡阿娇!
她一点点的将头上的发高高绾了起来,别了一支玉簪,即便是遭遇此大难依然是明艳动人不可方物,却是在她的脸上掠过一抹萧杀和一晃而过的凄苦。
她穿戴好衣裳缓缓走下了床榻,俯身看着身边跪着的玉溪姑姑冷冷笑了出来。
“好一条忠诚的狗!藏得够深,纯妃娘娘不愧是个命好的,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的狗还是这么的忠心耿耿!”
玉溪姑姑闭了闭眼苦笑了出来:“皇后娘娘,奴婢这一次是对不住皇后娘娘,只是奴婢实在不忍心看着皇后娘娘这般糟践自己,这般糟践皇家威严,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攀扯起了已经过世的纯妃娘娘,一码论一码!不过奴婢到底是得了纯妃娘娘的恩惠,这一点儿是不能相忘的!”
玉溪姑姑的脸色一如往常的镇定,正是因为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从容才让胡皇后一直重用。
她缓缓道:“皇后娘娘可曾记得,奴婢刚入宫的时候被分到了娘娘的凤庆宫,那个时候奴婢还是个连二门都不得进的小宫女。只是因为那一日娘娘身边当值的宫女病了,奴婢不得不进去服侍娘娘。只是没想到娘娘因为奴婢第一次进内宫服侍您,有几分害怕不小心将一只瓷碗打碎了去?”
玉溪姑姑侃侃而谈,胡皇后却是一脸茫然,死在她手里头的小宫女实在是太多了,她也有几分记不清楚。
玉溪姑姑继续道:“当初就因为这一只玉碗,正好那个时候纯妃娘娘正是盛宠的时候,您为了发泄自己心头的郁积就是因为这一只玉碗您命人将奴婢拉出去要活活打死了奴婢!那一天,奴婢以为再也没有生的可能性,却不想被正好进了凤庆宫给您请安的纯妃娘娘看到了!”
胡皇后眉眼一挑,渐渐有了几分印象。那天确实纯妃那个贱人进了她的凤庆宫看到她正在责罚宫人向她求情。彼时她不想因为一个奴才被纯妃抓住她苛待下人的把柄。
却不想这么一件小事情居然埋下了这么深厚的机缘,胡皇后顿时有几分茫然。难不成这些都是自己的命数?
玉溪姑姑却是冲胡皇后磕了一个头缓缓道:“纯妃娘娘当年不光在皇后您面前求情保下了我,还想到您会迁怒于我等她走了将我彻底处置了,故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上,说奴婢犯了错皇后娘娘仁德放了奴婢。”
玉溪苦笑了出来:“奴婢在这宫中跟着皇后娘娘也有二十年的光景了,什么样的龌龊事儿没有见过,什么样儿的血腥没有见过,奴婢还真没见过像纯妃娘娘那样儿的女子!别的妃子心底良善那是装出来的,唯独纯妃娘娘那是真的良善,偏偏这样的女子却是宫里头死的最早的那一个!”
她的脸色随即缓缓一转又是冲胡皇后磕了一个头道:“娘娘,奴婢跟着娘娘,苦也吃过,福也享受过,娘娘提拔奴才也算是对奴才有提携之恩。奴婢今儿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主要是奴婢心头憋得难受,这事儿该有个了结了,娘娘也该是解脱的时候了!奴婢对不起娘娘在先,但是奴婢给纯妃娘娘报了仇奴婢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