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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宁!芷宁!你在哪儿啊!」一声声的呼叫传至,洛芷宁回过神来心下暗道不好,她只和母亲说要捉弄洛诗嫇,母亲要是知道她捅了这么大一个笼子,一定会生气的。
「宁儿,你怎么离席如此之久?」谢氏远远看到女儿,带着一群人走近,看到皇子们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心里感到奇怪和阵阵的不安。
「臣妇见过二皇子、四皇子。」所有人一同请安,苍千翎一声免礼,全部又站直了身。
谢氏这才看到女儿狼狈的样子,惊呼一声急忙走向洛芷宁,看着女儿脖子上清晰的掌印,满心焦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成这样?」
「洛诗嫇掐我……」长这么大没被打过的洛芷宁,看到母亲顿时委屈一涌而上,红着眼眶告状,若是没有眼底的恶毒,也是显得有些可怜。
「洛诗嫇!你怎么能够伤害嫡姊,规矩都学到哪去了?」谢氏怒不可遏的看向洛诗嫇,谢氏在愤怒之中忽略了不同以往懦弱的她。
所有的人都看着洛诗嫇,琥珀色、不详和剋母诸此之类的形容词彼此间传来传去,甚至有人面露恐惧和厌恶。
洛诗嫇的头微微低下,随即又挺直了脊椎面向正前方,瓦伦泰说过,只有自己放弃了,别人才可以伤害自己。
她缓缓地看向嘰嘰喳喳的人群,散发的气势不容小覷,一点也没有久处闺中懦弱胆小的样子,原先在说间话的人皆被那犹如来自地狱一样的眼神所震慑,不敢再说话,登时一片安静。
虽然这也更让人相信洛诗嫇是妖怪的说词。
洛诗嫇这才看向怒火上头的谢氏,看来这应该就是原主的母亲之类的,不过看了看,应该不是原主的亲生母亲。
听到对方无礼的责问,她嘴里缓缓地说道:「这位老婆婆,我的规矩很不巧的今天休假,改天我再让它来陪礼如何?」
她尝试说一些之前在古文里会看到的词汇,虽然还有些不伦不类,但效果好像还可以,没有人怀疑她。
明明说着无礼的话,却一脸认真的让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噗!哈哈哈!太逗了,规矩竟然还休假。」反应最激烈的便是端木樨,忍不住地大笑,其他人都是憋着,或是拿起扇子遮住充满笑意的嘴。
「规矩是该好好休息没错,不然哪天会憋坏的。」苍千翎也是一脸笑意地说。
而谢氏反应过来后,脸上由红变青,由青转紫,不可置信洛诗嫇竟敢如此忤逆,手指直直地指着她,嘴上却是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的样子,彷彿下一秒便可以看到发丝漂浮在空中。
「小嫇阿,你规矩的假要放到什么时候啊?」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端木樨,忍着笑意问洛诗嫇。
「不可以乱取绰号好吗?」洛诗嫇忍不住想起前世的笑话,都是小明开头,无奈地看着端木樨。
在场听到的人除了刚刚在场的苍千翎等人,其他人包括洛芷宁在内,皆是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洛诗嫇和端木樨,谢氏本来的怒火也被这奇怪的互动给熄灭了,一头雾水的看着洛诗嫇,这个贱种什么时候认识了端木樨,交情看起来还不错,她眼底多了一些深意。
「诸位不好意思,小女今日大概有些不适,今天的百花宴我们就先行离去了。」谢氏满脸的担忧,一副母亲担心女儿的模样。
洛芷宁怎么可能错过这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正想说点什么,谢氏一个眼神就把她想说的话给挡了下来,愤愤转过头去。谢氏满意的转过头,对着洛振禾说道:「振禾,你就待在这里吧,我带你两个妹妹先回府了。」
洛芷宁逼不得已只好跟着回家,和谢氏一起告辞,走了几步,转过头来才发现洛诗嫇没有跟上,谢氏怒气又衝了上头,「洛诗嫇,今天丢的脸还不够吗?快跟上!」
洛诗嫇思考片刻,然后她徐徐的跟了上去,一路听来,原主应是与这几人同住,现在身上没钱,不好做事。
「小嫇,下次再见!」端木樨对于这么有趣的人要离开宴会感到有些可惜,转了头问洛振禾,「什么时侯到你府上拜访?」
端木樨一脸坏笑,打着坏主意的样子让洛振禾眉头一皱,「今日我还是先回府好了,告辞。」他说完就大步跟上。
看着远处的身影,端木樨摸着下巴,「瑀尘,你说说,这洛三小姐,回去后会有好果子吃吗?」
苍瑀尘依旧是徐徐温笑,对着端木樨问道:「那樨兄你说,如何是好。」
「如何?当然是拜访问候阿!」至于时间,当然是晚上。
「做好事不找我?」苍千翎看两人已经达成共识,不开心地问道。
「据我所知,你今晚还有事要做吧?」端木樨说了苍千翎才忽然记起。
他惋惜地说:「看来只能等下次了。」今日父皇召他进宫谈事,不可推託。
「才到而已,伤者就跑了?」罗方这才赶到,身穿洁白长袍,背上随身药箱,看着鸟兽散的几人,有些无言。
罗方虽然不知师承何人,医术在北阳城里算是顶尖,
', ' ')('本来是在小医馆里抓药,认识了苍千翎后才出的名,人人都知道了神医罗方。
「下次有空请方兄一顿,有劳了。」端木樨笑道。
苍瑀尘打开手中摺扇,缓道:「至于地上这人,便拖下去处理了。」
为非作歹,的确该死。
在皇宫门口,谢氏和洛芷宁自顾自的上了马车,拋下洛诗嫇一人,早就料到会有此事的洛振禾刚好在后头出现,「上我的马车吧。」
「宁儿,洛诗嫇什么时候结识世子和皇子的?还有,她今天看起来怎么这般不一样?」谢氏坐在马车上,问向一边的洛芷宁。
「我不小心将洛诗嫇给摔了,碰到脑袋后她就那个样子,不仅掐了我,还打伤了一个男子,说是不记得自己了,连哥哥都骂我。」说到这里,洛芷宁噘了嘴才继续说下去,「至于世子和皇子似乎是──今天认识的。」
摔了就失忆?谢氏完全不相信这说法,谁失忆会忽然变得力大无穷,还突然和世子们好上,「除了这些,没别的事发生了吗?」
「我本来想捉弄洛诗嫇,但是将近两刻鐘找不到她,本想放弃,她又突然出现,她不愿跟着我走,这才把她给摔了。」洛芷宁乖乖的把事情说给谢氏听。
「两刻鐘……」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可以做很多事,可是又不可能掉包洛诗嫇,那双邪门的眼珠子天下是找不到另一个的,就算有,也不会刚好都生的一个样子,那到底洛诗嫇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有人在背后教唆?
这倒不是不可能,洛诗嫇天天都待在茗雪阁,整天没人理,要是有人潜进去,暗中教她也有可能。
谢氏想起那双深幽的琥珀,小小的打了一个冷颤,果然,她怎能将那女人的女儿留于府中,洛芷筠就算了,洛诗嫇那张脸和她娘生的一模一样,彷彿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当年的事情……不管怎样,有人教也好,没人教也罢,这人如今是不能再留了,谢氏的眼底出现了一抹毒辣。
一边的洛芷宁想起今日端木世子对自己的称讚和笑容,双颊染上淡淡的粉红色,再想起今天洛诗嫇一直和端木世子说到话,心里不禁又恨上了几分。
另一辆马车上,洛振禾和洛诗嫇皆是一脸正经地坐着,两人互相看着,眉宇间看起来有些相似,不一会儿,洛振禾先开口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诗嫇頷首,「只知道自己的名字。」
「有什么问题你先问我吧,这路还有一段时间。」
「今年是什么年?」洛诗嫇想了想,先问出重点。
「曦和三年。」洛振禾简单的回答,洛诗嫇眉头一皱,曦和?这不在前世所教的歷史里头,难道这是没有记载到的部分,或是她根本不在同一个空间之中。
「皇帝是谁?」
「苍国皇帝名讳为寻。」
苍寻?还是没听过。
洛振禾叙述下,她知道的信息挺多的,皇帝苍寻,三子一女,在政中主要派别分为两大派,大皇子为一派,二皇子为一派,苍少燁那派之中,最有权势的便是皇后萧氏那边的萧丞相,苍少翎这边有端木府撑腰,不过皇帝如今未立天子,教人不敢胡乱猜疑。
北阳城中有三大府,其中一为上方府,二为萧府,三则为端木府,在城中皆有绝对的影响力。
洛诗嫇想了一下,问道:「家里呢?」
府中之主洛騏,朝中官职为尚书。两妻三姨娘,一子三女。
主母谢氏和平妻贺氏,洛振禾为长子,和二小姐洛芷宁皆为谢氏所出。大女洛芷筠和三小姐洛诗嫇皆为宋姨娘所出,但是当初洛诗嫇出生之时宋姨娘因难產而亡,姊妹俩由一直无所出的贺氏抚养。
「贺氏在几年前鬱鬱而终,你和芷筠便由母亲照顾了。」
洛诗嫇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而洛振禾说完,拿起小茶几上有些微凉的茶水,豪迈的一口饮尽,见洛诗嫇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打扰她,他知道洛诗嫇现下需要的是釐清脑袋,剩下一刻的时间,寂若无人,不久洛府便到了。
朱色大门早已打开,前面的谢氏走下马车,看到洛诗嫇从洛振禾的马车上下来,心里虽然有些不喜,却还是不动声色,用眼角扫了洛诗嫇一眼,便直直走进府里,洛芷宁跟在后头,似乎说了什么,虽然听不大清楚,但是从脸上的表情可以推断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洛诗嫇也不在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也烧不到自己,看向洛振禾,他似乎有些无奈,「芷宁就是那个性,你别搭理她。」
洛诗嫇摇摇头,她才不会去在意那种幼稚行为。对方智商有问题,自己怎么可能还被牵着鼻子走,「我住在哪里?」
「看母亲走的方向,应该是去找父亲了,怕是和今日之事有关,我们还是跟着吧。」他看三妹脸上似乎真的不在意,就带着她往书房走。
洛诗嫇也没有说什么,跟着他走,绿意盎然的走道,一盆盆紫色红色的花放在走道两边,很有情调。
甫进去,便听见哭哭啼啼的声
', ' ')('音,谢氏拿着手绢不停擦拭眼睛,一脸被天下人负了,虽然已经有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当,所以梨花带雨的说多可怜就多可怜。
洛芷宁也是一脸委屈,柳眉紧紧皱着,乖巧地坐在谢氏身旁,手一直摸着脖子,眼眶也是有些发红,完全受害者的样子。
一个男子坐在书桌前,这大概就是她所谓的便宜父亲。
洛诗嫇突然顿悟,这两人虽然脑子残,演技却不错,她几乎可以想到之后会发生的狗血剧情,不外乎就是父亲勃然大怒,教训自己,再好好呵护妻儿等等。
她看着洛騏的样子却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静静等待发展。
洛騏年轻时也是城里不少少女爱慕的男子之一,英俊挺拔的样子到了如今也不减半分,更是多了一份成熟。此时的洛騏眼里没有温度,看着谢氏不断哭诉,耐性越来越少。
「谢氏,你想让我怎么做?」洛騏问了这么一句,谢氏顿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似柔却又似冷冰,没有一丝温度,就算她做得再多,两人生活如此之久,他却依然如此。
「谢氏?」洛騏再重复一次,眼底的不耐烦浅显易见,谢氏忍下苦涩的感觉。
「诗嫇打了宁儿,理应要受惩罚。」谢氏说的理所当然,看着洛芷宁脖子上的青紫,心疼的感觉取代了苦涩。
洛芷宁哽咽说道:「女儿好心带三妹妹走走,她却突然发疯似的掐住女儿」
这颠倒黑白的功力还不错啊,洛诗嫇想着,却突然被点名。
「诗嫇你说。」洛騏看向一边安静无声彷彿局外人的女儿,也感受到了她的不一样,虽然没有表情,气势却是比谢氏都还要足够,就是被人指使也没有失控。
「洛芷宁打晕我又试图让陌生男子摸进房间,甚至用了媚药,意图不轨。」洛诗嫇三言两句解释自己动手原因。
「女儿没有!女儿也不懂为何三妹妹为什么要这样污衊我。」洛芷宁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说出来,急急忙忙地为自己解脱,急躁的样子跟洛诗嫇又是一个鲜明对比,说完就低下头和谢氏一样啜泣,让洛騏又是一阵厌烦,只会一直哭。
「振禾。」
洛振禾向前一步开口道:「我和二皇子等人于凉亭休息,看着二妹妹将三妹妹拖进房间,离开片刻,又带着一个男人回到屋子,之后就是三妹妹打人了。」言语间没有任何装饰,只是描述,证实了洛诗嫇的说法。
洛芷宁猛然抬头,伤心地看着洛振禾,「你是我哥!不是洛诗嫇的,为何不帮我却帮一个外人?!」
「并非帮谁,只是说了双眼所见之事。」
「够了!陷害嫡亲妹妹,罚戒尺三十,跪两晚家庙再禁足一个月。」洛騏挥挥手,就这样把这齣戏潦潦结束,继续处理桌上满堆的公文。
谢氏还想继续说,洛騏一个眼神让她打了一个冷颤,只能拖着不敢置信的女儿离去,经过洛诗嫇时瞪了她一眼,眼底的意思清晰明显。
之后的日子还长着,看谁先弄死谁。
洛诗嫇只觉得无聊,虽然跟她本来的狗血想法不一样,却也没有什么看头。
「凭什么父亲只罚我一人?那个贱人明明也有错!」谢氏拉着洛芷宁离开时,隐约传出洛芷宁尖锐的不满。
洛騏连抬头也没有,挥挥手让人都散了。
「你就跟着我走吧,带你回茗雪阁。」天色有些昏暗,洛振禾领着她回到后院。
「我住在东院,有事的话随时都可以遣人来找我。」交代一句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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