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走太远,只是回到了昔日的玄王府,因为玄王府太久没有人打理,所以门楣上落下了厚厚一层灰尘,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人游荡在清冷的玄王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跖。
可是他总是觉得,那个时候在玄王府的日子,他是夫,她是妻,这种日子才像是正常人的日子。
尽管那个时候,她不喜欢自己,尽管那个时候,因为种种的原因,他不能和她在一起。
但是他就是留恋,该死的留恋。
一个人在玄王府走了很久,他的身体,快要跟外面的冰雪快要融为一体,他这才来到了丹枫园。
曾经,这里住着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可是现在,这里跟外面一样,变得空荡荡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能够想起,白丹烟坐在那里,做着手工刺绣的情景。
她柔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边看着水水在旁边快乐的奔跑,一边做着女工。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究竟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的白丹烟,根本不是现在的白丹烟,而他喜欢的,是现在这个任性却又有一些强悍的白丹烟。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飘飞的白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雪已经有停止的趋势,那稀稀疏疏的白雪,落在树上,给树增加了重量,也增加了一份,美感。
他皱眉站在那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纠结什么。
明明,小烟是为了他,才被冥熙跃囚禁在长秋宫。
明明,自己爱她,爱到可以不惜性命。
明明,自己在心底发誓,要一辈子守护这个人,再也不让她伤心难过……
可是刚刚,他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怀疑小烟对他的爱,是嫉妒冲昏了头脑吗?
因为小烟的那句,他曾经路过她的心?
他闭上眼睛,紧紧皱着眉头,那飞扬的剑眉,因为他表情的缘故,所以深深的纠结在一起。
他站在丹枫园,良久良久,久到快要成为一座化石。
天边的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他这才感觉到,他很冷很冷,冷到已经快要成为冰块。
用内力暖了暖身子,他回到揽冥轩,找了衣服和鞋子,接着收拾利落,接着出门。
外面,军营门的弟兄,找他已经快要找疯了。
他刚刚出了玄王府大门,蔡宁就带人跑了过来,“王爷,您怎么在这里?王妃娘娘前天晚上出了军营,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担心她遇上危险,所以派人出去寻找,结果只找到了这个!”
他拿出了一个琉璃府的公子令,交给冥熙玄。
冥熙玄接过一看,这是小烟随身携带的玉佩没错,上面镌刻的有琉璃公子四个字。
他眉头再次皱起,“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早上,在西山的后坡上,那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蔡宁急急的说道。
冥熙玄点点头,“带我去看看!”
这个时候,小烟遇见危险,很显然是跟皇位有关。
岭南王?湘西王?或者是镇北王?
这几方都有可能出手。
不过镇北王端木家跟他的关系不错,又因为老太后的关系,镇北王下手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基本可以排除。
但是岭南王跟湘西王,他就拿不准了,会是谁劫走了小烟?
他随着蔡宁一起,快速的赶到现场,现场已经被他的人包围,里面的打斗痕迹还在。
他仔细看过,这些人应该是从背后偷袭,可是一击不成,小烟就转过身跟他们打,却发现自己不是对手,接着她就用了行字诀想要逃。
可是显然,她逃到百米处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敌人截住。
于是她就行成了被包围的状态,接着双方过了几招,她被擒住。
这么看来,对方想要抓她,是早有准备。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仔细思考,旁边忽然有人发现了一枚令牌,令牌上面写着湘西王府四个字。
那侍卫将令牌交给了冥熙玄,冥熙玄拿着令牌,仔细抚摸。
令牌是真的无疑,他也相信,确实是湘西王府的人,劫走了白丹烟。
可是这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究竟是谁,想要看着他跟湘西王府的人,相互掐架?
他想了很久,有一个答案,在他脑中盘旋,可是他始终不敢确认。
或许,所有人中,心机最过深沉的,是李修贤。
但是他不知道李修贤的目的。
难道看着自己跟湘西王府打起来,他好渔翁得利?
既然想不通,他索性不想,直接将令牌放入怀中,接着转身吩咐,“给我备马,我要去湘西一趟!”
蔡宁知道,他这是要去找湘西王府算账了,赶忙点头哈腰,“王爷,不如再等等吧,我觉得在这里发现湘西王府的令牌,应该是栽赃嫁祸!”
“那你觉得,谁会栽赃湘西王府?”冥熙玄瞪了蔡宁一眼。
蔡宁低吟,“应该是镇北王,或者是岭南王!”
“既然是栽赃嫁祸,那我更应该去湘西王府走一趟了!”说完,他拽过一边马夫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蔡宁皱眉,忽然反应过来,王爷高啊……
如果真的是湘西王府绑走了王妃娘娘,那么他们看见令牌,肯定心虚,势必要将王妃娘娘还给王爷。
如果不还,就等于中了别人的奸计,让湘西王府跟王爷反目,有人好坐收渔人之利。
如果不是他们绑走了王妃娘娘,那么王爷刚好用这件事情,敲打敲打他们。
他们看见令牌,势必着急,一定会帮着冥熙玄寻找白丹烟,表示自己的清白。
蔡宁刚想称赞,却见冥熙玄已经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湘南王府,白丹烟静静的坐在地上。
她的双眼,被黑布蒙住,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这一路颠簸,她根据气候可以判断,这里是湘西无疑。
她的手,在背后悄无声息的解着绳索,正在绳索将要解开的那一刹那,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看白丹烟,就“呵呵”的笑着,“玄王妃?大美人儿?冥水国的第一祸水?”
他猥琐的上前,伸手拉掉了白丹烟眼睛上的黑布。白丹烟的眼前,倏然一阵光亮,一时间适应不了,她蹙了蹙眉头。
那人蹲下身子,捏住了白丹烟的下巴,“大美人儿,记得我吗?我们曾经在京城见面!”
白丹烟睁开眼睛,看了这肥硕的人一眼,不由得眸中升出一种厌恶之情。
只见这人肥头大耳,一双鼠目,泛着淫光,那发黑的印堂,也让人不禁怀疑,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白丹烟虽然不认识这人,可是猜也能猜出,这人应该就是湘西王的世子,将来要继承湘西王王位的人,钟福寿。
钟福寿见白丹烟坐在那里不动,眸中满是冷冽之色,他嘻哈的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美人儿,不用怕,这里是湘西王府,你安全的狠!”钟福寿笑着,伸手去抚摸白丹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