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贤太后笑了起来,她扬天长笑,“德妃,你跟我斗了一辈子,看看你得到了什么?你身边的奴才,没有一个是真心待你啊!你以为她们是真心对你吗?其实她们是怕你死了,我会迁怒她们……”
她再次大笑,孝德太后满脸是泪,她环视四周,看看腊梅,又看看别的宫女。
所有人触及她的眸光,全部低头,心虚之色难以言表。
孝德太后推开了扶着她的宫女,怒骂,“孝贤,你心肠歹毒,妄图弑君,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孝贤太后冷然,“心肠歹毒?若是论心肠歹毒,我哪里比得过你们母子?”
她冷凝着孝德太后,接着走到她的身边,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划过孝德太后保养得宜的脸颊。
孝德的脸上,立马出现了血淋漓的痕迹,她倨傲的仰着下巴,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孝贤太后狞笑,眸中满是恨色,“这些年,你们母子坏事做绝。当年你杀了小七,却嫁祸给我的痕儿,害得痕儿太子之位不保,你说说,抡起恶毒,谁能比得过你们!”
孝德太后不说话,只是仇视的盯着孝贤太后。
孝贤太后划着她的另外一半脸颊,恶狠狠的说道,“我好恨,恨我当年一时之仁,得宠之时没有将你赶尽杀绝。原本以为你心地淳厚,不会争宠得宠,谁料,后宫姐妹中,心计最多的,就是你!”
她伸手,恶狠狠的掐住了孝德太后的脖子,孝德太后脸色青紫起来。
她挣扎着,抓住了孝贤太后的手,一把推开。
她躺在地上喘息,仇视的看着孝贤太后,“我也恨,恨冥冽痕死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劝说跃儿,留你一条性命!”
“你是该恨!”孝贤太后起身,上前几步,重重的踢了孝德太后两脚,笑着道,“你留我性命,只是想让我看你如何风光,德妃,你真以为你自己天真纯厚吗?”
孝德太后不说话,只是因为紧咬牙关,所以唇角溢出了血丝。
这些天,她受尽折磨,浑身上下伤痕无数,这些伤却打不倒她的傲骨。
她铮铮的看着孝德,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孝贤太后拍拍手,仿佛殴打孝德太后,脏了她的手一般。
她回头冷漠的看着孝德太后,“德妃,你也不用着急寻死觅活。实话告诉你,今晚子时,我会围剿长秋宫。长秋宫中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的儿子!当然,你的儿子死后,我会杀了你,给你一个母子团聚的机会!你当年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孝贤太后笑着离开,孝德太后则是无力的跌倒在地上,一切,要结束了吗?
原来眼前的荣华富贵,都是过眼冥烟,她现在剩下的,都是满腔的仇恨啊。
长秋宫,冥熙跃看见林冬带回武器的时候,眸中是熠熠的光泽。
他拿起其中一杆长枪,对准了远处的花瓶,接着扣动扳机。
随着“嘭”一声枪响,花瓶碎成了碎片,林冬惊讶的张大嘴巴。
冥熙跃放下长枪,笑着看着白丹烟。
白丹烟则是检查着其中一柄枪,“你们学武的,应该准头很好,不需要我教你们射击吧?”
冥熙跃摇头,“我们居高,孝贤太后想要攻破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有这些神器再说,她毫无胜算!”
白丹烟将长枪丢在一边,笑而不语,林冬兴奋的拿过武器,“主子,我这就吩咐将武器发下去,这一回,兄弟们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冥熙跃点头,“让他们瞄准了打,小烟给的弹药,可是有限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白丹烟,白丹烟只当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缓慢的道,“皇上,小烟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你答应小烟的呢?”
“小烟你着急什么?这一场震古烁今的宫变,你不想看看,是怎样的结局收场吗?”冥熙跃笑着看着白丹烟。
白丹烟沉默不语,冥熙跃挥手,“吩咐三百锦衣卫集合,林冬,你保护三小姐,若是三小姐有任何差池,提头来见!”
林冬躬身应是,半是恭敬,半是胁迫的对白丹烟伸手,“三小姐,请——”
白丹烟转身,朝着重楼走去。
重楼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在这里欣赏这一盛世战火,最为合适不过。
子时,皇宫中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白丹烟坐在重楼,看着远处的灯光明亮,指尖开始弹琴。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厮杀声响起的时候,未央宫竟然燃放了焰火。瞬息万变的烟花,绚烂的燃烧着它的美,缤纷的颜色在夜空,迸射出惊人的光泽。火树银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美的仿佛触手可及。
白丹烟的琴音在继续,“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长秋宫,杀戮正在继续,孝贤太后红了眼睛,指挥着禁军,朝着墙头杀去。
一个个的禁军,倒在了枪声中。孝贤太后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只是看见火光一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的人就那么倒下,甚至连冥熙跃护卫的一根毫毛都沾不到。
追随她的护卫有些着急,胆怯的上前,“太后,攻不过去,我们的一千禁军,已经死了一半,可是皇上的护卫,却毫发无损!”
“蠢货,拿弓箭,弓箭——”孝贤太后已经歇斯底里,她不信,她不信这个世上,真有这么妖邪的兵器。
可是拿弓箭依旧没用,那些武器的射程,远远在弓箭之上,眼看着她的宫变,就要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