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他的身上,“你当我会怕吗?告诉你,就算背,我也要背着你离开!”
她弯下腰,拉过他的胳膊,将他背在身上。
他着急起来,皱起剑眉,“你不是很讨厌我吗?现在刚好是摆脱我的大好时机,你走啊,走啊……”
他挣扎起来,也顺利的从她肩膀上摔落,坐在地上,他大口喘息,眸光复杂的看着她。
白丹烟也筋疲力尽,她坐在地上,蹙着眉头,清澈的眼睛,荡起一抹冷笑,“不要装什么情圣,在这个时候,舍己为人?你冥熙玄是什么德行,在水水死的时候,就已经原形毕露!”
冥熙玄回之以冷笑,“我不是情圣,从来都不是,所以为了水水,你还是不要管我,赶紧走!”
“为了水水,我非要带着你一起走!”她上前,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他生气起来,“白丹烟,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都叫你走了,你听不懂吗?水水死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不可能了!”
“没错,水水死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冥熙玄,你必须给我活着走出这片雪地,因为我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再休你一次!”她喘息着,背着他的身体,一步步挪动。
他的重量不轻,她被压弯了腰,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又很快的被大雪覆盖。
一整个晚上,她就背着他在树林里,朝着南方挪动。
这样的冰天雪地,她丝毫不感觉冷,汗早已湿透脊背,接着又被冷风吹干,她的四肢,皆已经麻木了。
后背上没有动静,只有沉稳的呼吸生,她走的步步维艰,脚心早已经被磨出血泡。
白丹烟这具身体,简直太不经用了,她浑身疼的仿佛骨头散架。
将昏睡的冥熙玄丢在地上,她再次上前检查他的伤口。
迎着晨曦的光辉,她这才发现,他伤的很重。
胸口的位置,焦黑一片,上面还有很多的残石碎渣。
而下颚到耳朵的地方,鲜血已经结痂。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不下百处伤口,最严重的,还是腿伤和后背的地方。
她看的触目惊心,真不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坚持下来,跟着她东躲西藏。
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山,她有种绝望的悲哀。
随身携带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这苍茫的大山中,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幸运的打掉第二头熊或者别的动物。
最要命的是他的伤,还有她胳膊上的灼伤,那疼痛仿佛跗骨之蛆,在她安定下来的时候,如影随形。
撩开自己的衣衫,这是她第一次查看自己的伤口。
小臂的位置,原本白皙的肌肤,现在变得一片焦黑,她惆怅的坐在那里,试探冥熙玄额头的温度。
天,他烫的吓人,这样的体温,煮鸡蛋都足够了……
她上前摇晃着冥熙玄,“冥熙玄,冥熙玄,你不能再睡了!”
可是冥熙玄睡的正沉,根本听不见她说的话。
不,他是在伤口感染的情况下,昏迷了过去,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她焦急的站起身,拿雪涂抹他的身体,想要帮他降温。
“冥熙玄,你快醒来,醒醒——”她知道,这样睡下去,他是极其危险的,可能没有遇上追兵,没有遇上野兽,他先被自己的重伤,弄的挂掉。
折腾了一上午,冥熙玄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皮打架,接着又沉沉睡去。
白丹烟知道,在这样下去,冥熙玄必死无疑。
他们需要大夫,需要疗伤的草药。
开始的几天,冥熙玄之所以好转,那是因为她身上携带着伤药,但是现在,药已经用完了。
除非他们折返,回到据灵山寒墨府,否则,这种情况下,冥熙玄必死无疑。
她坐在那里,惆怅的揉揉眉心,接着站起身。
拿了一些雪,堆在冥熙玄的前面作掩护,她拿过他的短刀,接着朝旁边的树林走去。
隐藏在树林中,直到黑夜,她听见了远处的狼嚎之声。
听声音,是群狼。
她伏在暗处,静静的候着狼群,直到狼群靠近,她倏然起身,朝着离她最近的一匹狼扑去。
她没有时间等了,她必须在今晚,解决冥熙玄的重伤问题。
第一匹狼,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在身下,狼的爪子,深深的嵌入了她肩膀的肌肤。她手中的刀,掠过了狼的身体,在它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她并没有杀它,而是从它的身上起身。别的狼,群起而攻之,她咬牙切齿,扬刀饮血。
身上已经不知道新增了多少外伤,她小腿的一块肉,生生被狼王咬走,她一刀杀了狼王。
别的狼见狼王倒地,惊恐的后退,白丹烟浑身是血,鲜艳的颜色,冻凝在她的身上,她仿佛地狱的一尊煞神。
短刀的刀尖,滴下温润的狼血,她冷眸看着那些狼,不进不退,森冷的眼神,宛如这世上最锋利的宝剑,仅剩的几头狼,只能不断后退。
她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狼群,在它们快要消失的时候,她纵身一跃,上了大树。
狼群在地上快跑,她在树上飞梭。
白雪伴随着从树上落下的雪花,飞舞成一个迷幻般的世界,她宛如最敏锐的野兽,紧紧的跟随着狼群。
终于,狼群来到了一个泉水边,其中受伤最重的狼,直接跃入了水中,将头露在外面,仰天长啸。
旁边的狼,咬碎了泉水边的叶子,吐在自己的伤口上,伏地养伤。
白丹烟顿时明白,这些狼,就靠这眼泉水,还有泉水边的植物疗养。
她开始折返,寻找冥熙玄。
还好一路做了记号,不然想要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不迷路,除非有着狐狸的嗅觉。
找到冥熙玄的时候,冥熙玄已经被大雪覆盖,他整个人奄奄一息,只有微弱的呼吸,还有胸口低低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