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面无表情的看了白丹烟一眼,转身让出了一条路。
白丹烟则是脸色难看的迅速离去。
来到水水所在的小院的时候,她心急如焚,很害怕进门看见水水已经不在。
一把推开了房门,丫鬟吓的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一见是她,随即赶紧跪下。
“水水呢?”她上前,提起丫鬟的衣领,口气十分狠历的道。
“在,在里面睡觉……”丫鬟指着里屋,颞颥着回答。
里屋的房门打开,水水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了出来。
“水水……”白丹烟叹息一声,上前抱住了水水。水水睁开了双眸,微微一笑,搂着白丹烟的脖子,无声的喊道,“娘亲……”
“你没事就好!”白丹烟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水水柔嫩的小脸上。
“走,跟娘亲回家!”白丹烟拉着水水的小手,蹙着眉头。
水水却不住的摇头后退,神色茫然的看着白丹烟。
“你不愿意?”白丹烟拔高了声线。
水水点头,比划着,“我不想回王府,也不想回相府,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
白丹烟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眸中的心事。
她自然明白水水的意思,好不容易才从玄王府那个狼窝逃出来,她不想再入相府这个虎穴。
只是,将水水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实在不放心。
“娘亲,相府不是你的家,也不是水水的家,水水在这里等着娘亲,好吗?”水水上前,拉过白丹烟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
白丹烟看了她须臾,接着点头。
其实只要冥熙玄知道水水活着,不管她将她带往哪里,他都有办法找到她。
将水水带在身边,只是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白丹烟蹲下身子,握住了水水的小手,“水水,照顾好自己,总有一天,娘亲会光明正大的让你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水水认真的点头,稚嫩的小脸,微微一笑,给白丹烟无限信心,和坚定的力量。
她看向一边的丫鬟,“照顾好小小姐,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出了什么差池,你吃罪不起!”
“是,小姐!”丫鬟跪在那里,磕头道。
离开了水水的院子,白丹烟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水水不是她的孩子,却胜似她的孩子,她在水水的问题上,绝对不会退让半分。
一个晚上,彻夜无眠,一会儿是白怜晴那凄惨的模样,在自己眼前不断浮现。一会儿是水水被冥熙玄夺走,关在丹枫园泪眼涟漪的样子。
早上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青竹过来唤她起床,说是白齐年在侧厅等着她商量明日花宴的事情。
她拥着被子,思索了半响,罢了。
花宴就花宴吧,多认识一些京城的王公贵胄,也不是什么坏事。
谁说花宴,就一定是相亲宴了?到时候若是她不嫁,没有人能够奈何的了她。
想到这里,她起床更衣,洗漱完毕,然后简单的吃了早餐,径直去了侧厅。
白齐年今日没有上朝,穿着一件白色印青竹的大褂,显得仙风道骨。
坐在那里,看见白丹烟朝着自己走来,白齐年站起身,“丹烟,听说你昨晚,夜探了王府,怜晴还好吗?”
白丹烟坐在白齐年的对面,摇了摇头,“不太好,爹若是再不想办法,救出怜晴,大概她熬不了几日了!”
“你也知道,爹现在的状况。自从出了被联合弹劾的事情之后,爹现在步步惊心,一步都不敢行错差池。上次的护驾一事,皇上也只是一时感动,可这一时感动,护不了爹一辈子。现在多少人,等着揪我的把柄,冥熙玄更是对相府虎视眈眈……”白齐年无奈的道。
白丹烟瞟了他一眼,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白齐年继续叹息,“怜晴的事情,爹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能想办法救出怜晴,爹爹和小七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白丹烟摇头,“算了,就算救出了怜晴,怕是她的日子也不会比王府好过,一个已经对爹爹没用的女儿,下场会好到哪里去?”
白齐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咬牙在屋内走来走去,半响,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话?我白齐年嫁女儿,确实挑选对自己最有利的人家。可是放眼京城大户人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再说怜晴为了爹爹,落的如此下场,你若是救出了怜晴,爹爹能不给她一口饭吃吗?我白府如今虽然没落,但是绝对不至于饿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白怜晴自知自己的话太过分,莞尔一笑站起身,“爹爹切莫在意,女儿一时犯浑。只是女儿有个主意,肯定能救出怜晴,只看爹爹肯还是不肯!”
白齐年眼眸一抬,“哦?”
翌日的花宴,白家可以说广宴宾客,不过请的都是京城的名流上层。
什么户部尚书的公子,太子的姨妹,阳将军的胞妹,还有钦天监的儿子……
不过仔细看去,其实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差不多都是太子这边的人。
看着这些名族贵胄,白丹烟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爹爹似乎,一心的投靠了太子。
不过他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明显那个太子,是扶不起的阿斗。
若是有一天,太子势败,怕是白府也要落的个惨败收场。
不过这些事情,相信老狐狸一般的白齐年,自有计较,轮不到她来担心。
须臾,人差不多都已经来齐,白齐年笑着,一一寒暄,最后拉着一位年轻的脂粉味很浓的公子,来到了白丹烟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