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项天义与项天礼同时下马车,一边商量着一边往里走,余光瞥见下人投过来的视线略显怪异小心,均察觉到不对。
南王随手拦下一个丫鬟,“怎么了?”
丫鬟战战兢兢,哪里敢说实话,便搪塞道,“只是见王爷今日回来有些晚。”
“本王要听实话。”他嘴角还挂着微笑,沉声道。
“这……”丫鬟身子开始抖起来,很是害怕,旁边的小姐妹有心帮忙,但又惧怕项天义的火气,只好远远地看着,不敢出声。
她越是不说,项天义的眉头就皱得越深,想到才不久发生的事,脑子胀痛,莫非香妃又在生事?
“他们都在传安王妃在南王府内与人幽会。”丫鬟实在受不住他的眼神压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答。
最简洁的答复,却与事实差之千里。
项天礼当即脸黑了,还未出声,项天义便先一步厉声责问,“好大的胆子,究竟是谁造谣?”
丫鬟只能供出自己的姐妹,不多时这人便被叫过来,可她也不是最开始讨论的人,一来二去,院落里跪满了瑟瑟发抖的丫鬟。
最先送饭的那个丫鬟跪在最前头,四下看了一眼,心道若是如实说,没有确切证据,必然会被王爷追究。
左右是她一人送饭,没有其他证人,心一横开始编谎话,“奴婢给安王妃送午膳,被告知多加一副碗筷,奴婢不得不从,添完后看到一个男人从屋檐掠过,直接进了安王妃的屋子。”
说得头头是道,项天义是半个字都不信,冷笑一声回头看向项天礼,“天礼,这事我……”
才说到一半顿住,此刻的项天礼脸黑如锅底,倒像是真的有这回事一般。
项天礼也不是完全确定,只是听她的描述想到一个可能的人选——二当家,毕竟当初在安王府,他就是这样来去自如,无视他的命令。
“那男子是何模样?”见此场景,项天义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问道。
既是证实,也为揭穿她的说法。
那丫鬟一慌,眼珠子转动,疯狂思考着。
正是她这一犹豫,怒火攻心的项天礼回过神来,沉着脸,“你可知造谣为如何处罚?”
她吓得一抖,忙俯首大喊,“奴婢句句属实,那人速度太快,着实看不清。”
既然她一口咬定,只能请出当事人。
听到南王请自己的时候,乾陵悦并不意外,反而十分疲惫,这才住第二天,她真是度日如年,每天都要被迫澄清,她还不如直接土遁。
带着绿竹来到大院,整整齐齐地几排丫鬟惹得她发笑,行至项天义跟前,低头行礼,再抬头时才看清他身边站着的人。
“安王,您也来了。”她有一丝意外与惊喜,垂头行个礼,嘴角却微微翘起。
“陵悦午膳用得可好?”项天义看向她的眼神始终都是温温和和的,仿佛会包容她的一切错误。
都提到了,她也不会藏着掖着,大方了当地,“午膳是我与绿竹一同吃的,多添一副碗筷是给绿竹。”
“王爷,主仆共用一膳可是大罪!”那丫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哪个奴才敢这么做?”
乾陵悦长吐一口气,这些条条框框属实烦人,“一起吃个饭又不会缺斤少两,我与绿竹情同姐妹,有何不可?再者,安王默许的事,还是大罪?”
说着她望向项天礼。
当初用膳礼仪他教过不少,唯有同桌这一点没有改变。
一起吃饭多热闹。
项天礼自然要为自家人兜底,一本正经,“悦儿对待身边人如同家人,同寝同食很正常。”
安王与安王妃一唱一和,坐实第二副碗筷的作用,她一个小丫鬟能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屏息等着王爷的惩罚。
项天义眼色更暗,良久的沉默后缓缓开口,“安王妃不过小住三日,你们便隔三差五地生事,让本王脸面何存?”
丫鬟纷纷求饶,对乾陵悦的怨恨更深一分,不清楚来龙去脉的都以为是她主动向项天义诉屈,才会引来这样的追问。
“求饶无用,你们各自领罚。”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转头见到香妃走过来,语气少了温柔,“这些丫鬟所属妃嫔,好好管教。”
“是。”她柔顺地应下,飞快地看了乾陵悦一眼,上前扶住她,“陵悦妹妹,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管教不力。”
“谈不上委屈。”她假笑着想抽出自己的手,眼神已经瞟向项天礼,他来干什么?商议朝政?还是来看她?
后者可能性太小了。她一边否认,一边又忍不住期待着。
“天礼,让你看了一出笑话。”再说话时,他又是那副和煦面孔,伸手一引,“我们里面说。”
“好。”项天礼还是板着脸,与乾陵悦擦肩而过时多看了她一眼,彼时她正垂头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