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的回答仍然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搞得好像乾陵悦是个多事的婆妈。
既然他不领情,她当然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必要,三人大眼瞪小眼,直到二当家出来,加入这场无声的对视阵营。
“所以我们要这么看一下午吗?”乾陵悦无语,不说二当家,项天礼和项天义可是正儿八经的王爷,看他们平时忙得飞起来,今天又不忙了?可以在这里发呆打发时间?
“陵悦是在下逐客令吗?”项天义轻笑着接话,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哪里有权力下逐客令。
“是我在下逐客令,虽然今天没有客人,但亏了陵悦的福,我现在有两个病人需要照顾,无法再分神照顾三位祖宗。”二当家没好气地抢过话,说着还横了乾陵悦一眼。
后者丝毫不慌地瞪回去。
两人无异于在项天礼这位正主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正主的脸很黑,“唰——”地起身,扫开广袖,声音略显低沉,“该走了。”
“好嘞。”她没什么包袱,轻快地应了一声,蹦跳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二当家叮嘱,“千万不能沾水,祖安就按照我的方法给他换药治疗,有事及时找我。”
“嗯。”
这个“及时找我”包含了很多意思,两位王爷都是心思多得满出来的人,从中体会到不同的潜意思,一个戏谑一个含着怒气。
终于从医馆出来,三人恰好顺了一小段路,项天义不放弃地游说,“上次的事让我一直耿耿于怀,想着补偿你。”
项天礼背着手走在中间,将两人隔开。
“不用补偿我,本来就是我处理不当。”这倒是真话。而且她不想再和香妃扯上任何关系,好不容易在本府躲开了这些明争暗斗,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她越这么说,项天义就越觉得她是在客气,且是碍于项天礼的淫威,顿了顿,转头对她自家弟弟语重心长,“天礼,陵悦本来就是自由散漫的性子,在外严肃便可,怎的还要求她在自家亲戚面前拘束?”
被训斥的人一脸懵,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乾陵悦在外时注意点身份。
“二哥,我……”
“对我解释无用,”他摆手,温和地看向乾陵悦,“总之在我面前不必拘礼。”
乾陵悦点点头,余光小心地看了项天礼一眼,果然看到他有苦难诉的憋屈表情,有点可爱,又很好笑。
她并非在项天义面前拘礼,只是保持距离,仅此而已。
好吧,她承认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想项天礼多想,毕竟项天礼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底细的人。
“二哥,你别惯着她。”好不容易让她听自己的话,就怕项天义三两句话一撺掇,她又得意忘形,以为项天义可以罩着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恍然有种教孩子的感觉,乾陵悦晕晕乎乎的,决定退出聊天室,自己一个人想七想八,他们在聊什么一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到了分岔路口,对话暂停,项天义一拂袖,“那便如此约定。”
“好。”
乾陵悦满头雾水,等上了马车,她才轻声问道,“约定什么?”
项天礼转头看着她,“你认真的吗?”
“不然?”她眼中满是理所当然。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收回眼神,直视前方,如是回答。
“嘁。”她撅噘嘴吧,小气。
那明显就是两个大老爷们的对话,又和她无关,她听什么,还不如放空放空脑子,毕竟做个手术很累的——虽然今天的那个手术严格意义上来说就不是手术。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想到祖安,在这里还是第一次给人做这样的手术,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项天礼本来还以为她至少会追问一句,谁知道她在问过之后就开始发呆,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挫败之余是深深的无力。
他的身份足够让任何女人追着他跑,但乾陵悦非但不追,还一个劲地躲,他靠近一步,她恨不能退一百步。
与其说她不喜欢他,不如说她对他的喜欢不足以盖过其他任何事。
“乾陵悦,”他摸不清她,想尝试着摸清她,却屡屡遭到拒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
“我不是都直接告诉你了吗?”她疑惑地看着他,自认为是个非常耿直的人,要什么都会直说。
“是吗?”他并没有感觉。
乾陵悦盯了他半晌,试探着开口,“我倒是真的有个想要的东西。”
“什么?”
“钱。”
“……”
“很多钱。”
“……”项天礼一度怀疑她是在调侃他,可见她眼中发光的样子不像作假。
回想起来,之前她也再三跟他提过钱的问题,他那时并没有当回事,毕竟安王府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也算是富甲一方,至少够她潇洒用到进棺材。
“你拿了钱之后呢?”他实在不清楚她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