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身为医生的乾陵悦暗自道,这人不是疯了吧。
这皇上怎么回事,管天管地的,做弟弟的既要帮他处理公务,还要听他各种教训,一言不合就是削权卸任。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替他愤慨的人愤愤然想着,面部表情高度同步。
远在皇宫的项天仁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吓得一旁的公公连忙关心,项巧卿则一脸嫌弃,“大哥,你打喷嚏可以离我远点吗?”
大哥苦涩一笑,默默地往更远的地方挪了挪。
半个时辰的工作量硬生生压缩了一半的时间,项天礼伸手一摸,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已经处理完了,长舒一口气。
“王爷,都整理好了。”项畏手脚利落地分门别类,杂乱的书桌干净整洁。
“嗯。”他坐直脊背,翻出一本书,欲盖弥彰地翻着。
候在外面的乾陵悦默默多等了小刻钟,确认他只是在翻书后才后退一步,示意侍卫通禀。
“王爷,王妃求见。”侍卫憋了近大半个时辰的话终于说出口,一口气回过来。
“请进来。”
乾陵悦这才端庄地双手交叠走进去,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王爷,臣妾有事奏请。”
面对如此乖顺守矩的人,项天礼一时还没能适应,卡住嗓子,“说。”
“明日我想出府一趟。”
听的人脸瞬间就变了,“为何?”
“医馆的事还未解决。”她的理所当然更是给项天礼火上浇油。
这医馆是她的吗?这么上心?
据他所知,她与二当家也不是旧识,怎么就如此维护?
“二当家神通广大,不会无法解决,更何况香妃已经答应澄清,事情不大。”他看似有条不紊地分析,潜意思只有两个字——不行。
“您的意思是,以后我都不能因为医馆的事出府了是吗?”乾陵悦忽的聪明起来,敏感追问。
确有打算的项天礼一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王爷,您要软禁我?”她更进一步下结论。
……他倒是想。
避免历史的重现,这次他倒是回得很快,“并非软禁。”
“那为何不许我出府?”
“医馆毕竟属于民间,你过多干预,只会滋生事端。”项天礼不由得严肃,才教育过她,怎么就不长记性?
乾陵悦闭嘴看着他,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
“我在府中百无聊赖,既然有本事服务大众,为何不许我去?”她想明目张胆赚个外快就这么难吗?
“堂堂王妃,抛头露面,岂不是让他人看我王室的笑话?”他被缠得有些着恼,语气里有几分不耐。
见大事不好的项畏急忙出来拦住,“王爷息怒。”
“你对地位就这么看重?”而乾陵悦并未松口,只是觉得可笑万分。
在她而言,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会抱着一个所谓的地位大肆宣扬,一提到王室礼仪便会愠怒的项天礼在她眼中等同于这种人。
所谓在其位,谋其职。
在这个位置,做好本分是应该的,遵守礼教她也理解,可她唯独不能接受的是这个位置衍生的条条框框。
王妃端庄没错,但若只是端庄,又有什么乐趣?
“王室的确该高高在上,但不能选择其他的路吗?”她不能接受,也无法忍受。
本来照顾他的心情努力让自己遵守各种礼教就已经是她的极限。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始终不能一致。
项畏一个接受传统教育的人在此种情况下也不知该说什么缓和气氛,又担心两人继续说下去会再度闹僵,便低声道,“王爷,王妃也是为您考虑。”
“为我考虑?”他冷哼一声,“不是为我添乱就不错了。”
“王妃在外帮助他人,也是提升安王府名誉的美事一桩。”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乾陵悦说话。
项天礼的怒气稍微减弱些,末了还是不太服气,“你在外面稍有差错,带来的后果都是致命的。”
乾陵悦愣住,的确如此。
若她频繁出现在医馆,总有一天她的身份会被坐实,此刻但凡出现任何一点差错,旁人都会算在安王府的头上。
再加上平民百姓的逆反心理,倒是王府怕是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最关键的是,在外她不一定能做到时时刻刻控制言行,这也增加了犯错几率。
她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