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自己被套路的漫夫人不禁拔高声音,厉声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只要夫人陪我一道,见到陈氏,我立刻返京。”她丝毫不让,闲适地抚摸着茶杯杯沿,眼底淡然,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漫夫人咬咬牙,纤细白皙的手握紧,手背上青筋暴露。
“夫人莫要动怒,纤纤玉手如此动人,当是琴棋书画,握拳实在可惜。”乾陵悦的风凉话一等一,嘲得漫夫人俏脸生白,只能恨恨瞪着她。
她晃晃脑袋,“我还在等夫人的回答。”
“……好。”她只能答应。
她分明气势汹汹地过来,打算做交易的主动方,最后却被牵着鼻子走。
大获全胜的乾陵悦分外开心,偷偷去了莲夫人那里。
她很喜欢和年长的女性聊天,年长女性不会无可救药地相信爱情是唯一的生存食粮,那些经历都会令她发光。
莲夫人也很喜欢这个灵巧的陵悦,不似从前虽然举止端庄,却郁郁寡欢,仿若活在尘世之外。
“你猜刚刚漫夫人找我说了什么?”她喜滋滋地分享着。
莲夫人拿她当半个亲妹妹,温柔望着她,“什么?”
她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道出,莲夫人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难看,“你知道后山是什么地方吗?”
这触及到乾陵悦的知识盲区,摇摇头,询问地望着莲夫人。
“这后山多是未经驯化的野兽,供闫宵猎杀取乐,他常年习武,自然不在话下,可你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去那里不是送死?”莲夫人气愤道,“这卫漫,无所不用其极。”
才知道真相的人也呆了下,愣了片刻才道,“我拉上了她,或许算好消息?”
莲夫人嗔怪地瞪着她,“你怎么如此心大,要我说,这后山就不必去。”
“可是陈氏……”
“我去劝闫宵将他们带出来。”莲夫人当机立断,后山不是人待的地方,不管谁在那里她都放心不下。
“这可不行。”她好不容易知道陈氏下落,万一打草惊蛇,闫宵再度暗中转移,她去哪里找。
被乾陵悦按着手的莲夫人意外地坚持,“后山危险,你绝对不能去。”
她暖心她的关怀,笑着安抚她,“我知道。”但莲夫人态度坚决,她只好暂时答应,“那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另一边和乾陵悦达成不平等协议的卫漫越想越不甘心,跑到闫宵寝宫,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到他正在卧榻上读书简。
“宵宵~”为了自己安全考虑,她打算先问清楚大致方位,有个提前准备。
“嗯?”闫宵一把捞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放下书简,闻了闻她脖颈,“今日用的什么熏香,沁脾醒神,好闻得很。”
从乾陵悦来后便未得到闫宵夸奖的卫漫眼睛一亮,心下暗喜,城主果然心里有她。
“我还以为宵宵满脑子都是那个王妃,全然不管我的死活了。”她娇嗔着,更加往他身上靠,一时将自己要说的话丢在脑后。
闫宵眼神闪烁,揽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温声道,“你可是我最大的宝贝,王妃终究是王妃,她只不过一时惊艳了我而已,你可不要做傻事。”
这话里有话,而卫漫只沉浸在他的表白之中,未体会到言外之意,满嘴答应着,“嗯,我知道。”
“今日你可去找了她?”整个城王府都是他的眼线,她们的行踪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对,”卫漫跟着就要说她们的交易,想到自己的计划后又住了口,“我不是见宵宵格外喜欢她,所以才想讨讨经验。”
闫宵缓缓点头,“不用那么费心思,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卫漫心头一喜,趁热打铁,“我今日熬了汤,想给你补补身子,结果侍卫却告诉我你去后山了,这也不是打猎的日子,怎么往那么凶险的地方跑,还不带侍卫。”
他神情一顿,偏头看着她,夹杂着探究,“漫儿为何忽然关心我的行踪?”
“怎么能是忽然关心,我是时时关心,只是近几日你的心思都在那王妃身上,不曾注意罢了。”她避开眼神,伶牙俐齿地为自己辩护。
男人也不知信了没信,顿了半刻后慢慢道,“漫儿可还记得今晨你问过我的话?”
心虚的人动作一僵,颔首等着他继续。
“其实那陈氏,我做主藏起来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不追究自己消息来源,卫漫不及思考这话背后的含义,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催促他继续,“如今就在后山上。”
“后山如此危险,怎么能藏得住人?”她惊讶地瞪大眼,只是猜测,没想到是事实。
“看上去危险,实则自有玄机。”闫宵说完后话锋一转,还是追究起来,“你怎会知道陈氏?”
卫漫总不能说着自己偷偷打探到的,只好撒谎,“有几次你与侍卫交谈,不小心提到过这名字,我就随意记了一下,清晨您说去见故人,我自然联想到。”
这借口并不十分具有说服力,闫宵却也没有刨根问底,只点头,信了她的话,“难为你有心了。”
逃过一劫的卫漫长呼一口气,接着刚才中止的话题,“你说另有玄机,是何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