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默默道,“这匕首可是仿造您的兵器打造的,难道您忘了?”
项天礼重新审视那把匕首,的确有些眼熟,蓦地想到自己刚及冠时的确有段时间热爱匕首。
当众被打脸,乾陵悦笑吟吟地望着他,还在逼问,“怎么说?”
他嘴唇懂了懂,想解释。
乾陵悦已经率先为他开脱,“没关系,不就是一把匕首嘛,二当家故意模仿你说明敬佩你。”
这话没有任何挖苦之意,全是她真情实感。
而对她的毒舌已经后遗症的项天礼却瞬间黑了脸,本来就心中不爽,还要被王妃拂面子。
“乾陵悦,你一定要这么针对本王吗?”他沉着声音问,话里却满是对她的不满,以及微微的委屈。
被叫大名的人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你生气了?”
她难得帮他说次话,他竟然还生气了?
“王爷,您是不是被骂惯了,习惯不过来?”她向来直脾气,又在二当家跟前,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项天礼求怼得怼,哑口无言。
乾陵悦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拉着二当家开始练习。
路过的工人倒吸一口凉气,都说安王爷非常不喜欢自己的王妃,怎么现在看来恰恰相反呢?
王妃都这么不客气了,王爷却仍然只是沉着眼,一副想发火又极力克制的模样。
“哎,王爷对王妃纵容得都无法无边了。”婢女路过的时候难免小声议论,这话传到柳榕耳里,面色更加阴暗。
这段日子乾陵悦极少在府中逗留,原以为她有机会重得恩宠,谁知道那司空长婵竟然与王爷形影不离。
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哄得王爷吃饭都要带着她。
她一时气不过,想上去理论,却反倒被王爷骂了一顿。
终日怀恨在心,可王爷的目光不曾在她身上驻足须臾。
眼下又听到婢女的议论,更加感觉到自己的劣势。
“王妃与王爷身在何处?”柳榕冷着嗓音问。
贴身侍女连忙上前,战战兢兢地回答,“在王爷寝殿。”
“走。”她二话不说起身。
“这……”贴身侍女很是犹豫,今时不同往日,柳榕的身份早就贬低不少,冒然前去打扰,恐怕会被王爷降罪。
柳榕横她一眼,声音越发刻薄,“怎么,难道本宫还去不得?”
婢女哪敢再违抗,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下。
几人浩浩荡荡地去了王爷寝殿,彼时王爷正瞪着不远处和乐融融的两个人,十分不悦。
“王爷,榕妃来请安了。”项畏低声回禀,眼神复杂。
这柳榕还真会挑时间,竟然选这时候。
项天礼的脸色更阴沉几分,看了门口处翘首盼望的人一眼,直接回绝,“不见。”
“是。”
项畏领命离开,未出半刻,一道略尖细的声音响起,“王爷,臣妾思念至极,擅自来请安,您雅量在怀,不会怪罪于臣妾吧。”
她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还能如此清晰,令乾陵悦十分佩服,因为她的插话,他们的练剑暂时停了下来。
“找本王有何事?”他话是在问她,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乾陵悦和二当家……身后的清池。
柳榕自然知道他在躲避视线,心中更加不满,故意拔高声音,“听闻长婵妹妹想要清池,臣妾本以为您会回绝,没想到这么快就动工了。”
这话说得乾陵悦彻底停下,收了剑,装作不在意地往回走,在他们不远处坐下喝水解渴,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项天礼被柳榕冷不丁的一句话弄得皱起眉,“二者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柳榕睁大眼,故作无辜,“可能是臣妾记错了,上次长婵妹妹还在臣妾跟前念叨说清池风光独好,就这么填了可惜了。”
乾陵悦心中有数。
柳榕虽然是个爱落井下石的人,却鲜少空穴来风,说出的事都是基于一定的事实。
而她现在说的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涉及到项天礼,而后者并未反驳。
她心里骤然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忙又喝了一口水。
“本王重新开池,是为了王妃。”项天礼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整个过程坦坦荡荡,甚至还与偷看的乾陵悦对视了一眼,又漠然收回视线。
柳榕卡壳,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观战的二当家说了句,“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真是可歌可泣。”
被乾陵悦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