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她打消心思,看来只能自己努力。
事情来龙去脉猜测得差不多,接下来就差撬动东家的嘴巴。
然而接下来三天,各种威逼利诱都碰了一鼻子的灰,到后面对方看到她就绕道走。
二当家试图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三天过去,眼见着开堂日近了,对东家那张嘴却毫无办法。
“嫂子,大哥在家吗?”乾陵悦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扒着后门问正在劳作的人。
大嫂吓了一跳,起身盯着她,一看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警惕,“你谁?”
“我是可以救大哥和您性命的人。”她言简意赅。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有人威胁大哥,如果您不能让他配合我的话,对方也未必会放他一马。”虽然流香阁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她的语速飞快,且特意强调了“威胁”两个字,试图让她在最短时间把握重点。
大嫂细细想了一会儿,忽然瞪大眼,“你是那天在门口偷窥的人!”
“……您怎么知道?”那天她和二当家的行踪堪称完美,怎么会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探到?
“因为我看到了。”
那日她总觉得不对劲,看向门外只捕捉到她翩然离开的背影。
这衣服一模一样她不至于认不出来。
好气啊。露了馅的乾陵悦僵着脸一时没说话。
二当家挺身而出打圆场,“这位大娘,我们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在你们出现前,我非常安全。”大嫂也是个不讲理的人,又见乾陵悦生得漂亮多姿,本能受到威胁。
“不是,大嫂,您听我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她一边拒绝一边把两人往外推,关上门的瞬间还啐了一句,“真有危险早不来说?”
两人在人家门口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很聪明吗?这就是你的办法?”她瞥向二当家,实在不知道初见睿智的人,现在怎么真的成了一个“睿智”。
“你不是我老板吗?我当然要听你的话。”他淡定地回答,眼底毫无担心的波动。
就算铺子盘不下来,他也多的是办法拿回自己的钱。
乾陵悦眯起眼,看着他的脸,忽然生出奇怪的感觉——他并不在乎这铺子,前几日的焦急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只会和我怼是吗?”她瞪他一眼,又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二当家似笑非笑,突然转移话题,“这几天你好像轻松就出来了,王爷没有过问?”
“没见着他人。”三天,几乎没打过照面。这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问绿竹,绿竹只说也没见着项畏。
主仆俩悄无声息。
她也乐得清静。
柳榕还在和司空长婵斗智斗勇,不过后者把她制得服服帖帖。
“这事请王爷出马,不过一句话的事。”他又在耳边怂恿,这已经是三天以来他第不知道多少次说这个话。
“如果要请王爷出马,那我化妆成这样是为了什么?”他越来越白痴了,是老年痴呆提前了吗?
两人拌着嘴往铺子赶,因为地契纠纷,屋内装修也停了下来。
乾陵悦看着松垮垮的一半装修,心说这样不行。
“明日开堂,与我再拜访一次东家。”
复又在西街口堵住东家,对方就差下跪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自己多么不容易,引得路人围观。
二当家眼神微沉,见大家来往关注,忙低声对她道,“不宜久留。”
她只好扶起东家,“您别害怕,我……”
还没说完他已经一溜烟似的跑了。
开堂当日——
主位上知府正襟危坐,看着底下跪着的人,“状告何人?”
“状告流香阁二掌柜阻碍我正常收购店铺。”乾陵悦稳稳当当地回答。
而知府连状纸都懒得看,直接扔在一边,满是嘲弄,“你们的事我知道,东家地契还在手里,人家出价更高,也无可厚非。”
“您……”
“此事无须再议,就这么定了。”他伸手挡住她要说的话,直接把人撵出去,而流芳全程连脸都没有露。
乾陵悦握紧手,难怪对方有恃无恐,原来公堂已经如此偏袒于她。
她不肯离开,甩开府衙拉她的手,站定,直直盯着对方,“这就是您的为官之道?”
“你什么意思?”他为官多年,处理的案件不下千件,其中猫腻旁人早该知晓。
“罔顾事实,偏袒裙带,难道不怕皇上第一个就查到你脑袋上吗?”看着他不知悔改的脸,她声音更冷,若非环境不允许,她恐怕会直接上去给他一巴掌。
府衙神情一凝,忙绷直背不敢抬头看。
这知府行事跋扈早就出了名,眼下这位姑娘算是在虎皮拔毛,他们不忍心看那下场。
“你说话可要讲证据,不然本官告你一个诽谤朝廷命臣的罪名,恐怕你担待不起。”他冷笑着,对她的挑衅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