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三个人挤一挤。”乾陵悦懒得再麻烦,大手一挥自作主张。
项天礼极少反驳她的决定,默然颔首,表示同意。
司空长婵自然没有拒绝的份。
王爷先上马车,乾陵悦后上,坐在他身边,特意留出一块,尽管司空长婵十分纤细,仍然显得有些挤。
乾陵悦不想欺负人,爽快地起身,让出位置,“我便坐在马车里。”
说着便要盘腿坐下,眼见着要落地,项天礼伸手托住她的腰身,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把她稳稳放在自己膝盖上。
“王爷?”她惊得失声,疑惑声如蚊呐,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他,却恰恰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您不用如此……”
去皇宫虽然不远,但也需得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他的腿会发麻。
“没事。”他只两个字堵住她未说完的话,箍着她腰身的手收紧。
她好瘦。项天礼脑子里无端冒出这三个字,蓦地想起清池那夜她袅娜的身姿,只记得当时满腔火气,现在想来却不知自己为何发火。
“王爷,您若是腿麻……”
“不会。”他简直霸总上身,牢牢把她困在怀中,言简意赅地打断她的其他想法,空气里静了一会儿,他才追加一句,“你若是坐在地上,衣服会皱。”
哦。她心里应着,却不怎么信。
这是在表忠心还是故意做给司空长婵看?
后者目光在两人间切换,眼底深沉,看来消息也不全对,至少传闻王爷王妃不和,就大错特错。
王爷看王妃眼中的深情,不会是假装。
抵达皇宫,乾陵悦刚要起身,便被司空长婵按住,她询问看过去。
“按照规矩,应当是王爷与臣妾先行下车拜会二位皇兄。”她实事求是,没有任何得意,甚至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好。”她没动,回头示意项天礼放开她。
规矩的确有,他也不能枉顾,只好放手,和司空长婵先下车。
乾陵悦终于踏踏实实地坐在马车上,想着正好歇歇脚,为了减轻项天礼的负担,她一直垫着脚尖,脚已经麻了。
然而过去十分钟,还是没见项天礼回来,她撩开帘子,问外头的绿竹,“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绿竹小跑着离开,不一会儿又小跑着回来,“王爷他们已经落座。”
嗯?她立马跳下马车,往里头紧赶慢赶。
要迟到的人似乎不止她一个,就在她碎步小跑的时候,一道风一样的人影与她擦肩而过。
乾陵悦只在观察她,没有注意脚下,被那人碰了下肩膀又绊倒脚,一下跌在地上。
“哎哟——”她下意识呼痛,衣服虽然有好几层,但却很薄,膝盖直接磕在地上,痛得她眼泪当即飚出来。
绿竹吓得立马弯腰要扶起她,那个呼啸而过的身影倒回来,盯着地上满脸痛苦的乾陵悦嘲讽道,“还不起来,打算装柔弱给谁看?”
这声音陌生得很,乾陵悦听得窝火,抬头看向她,“是你把我撞倒,怎么反而对我指手画脚?”
“我可不敢对你指手画脚,”项巧卿眯着眼打量她一番,这绸缎贵重,普通官家可用不起。
大哥的妃子深居简出,必然不会从这里去大殿,那她肯定是哪个王府的妃子。
她在打量她的同时,乾陵悦也在分析她。
衣服做工算不得高超,但料子还比较讲究,能自然地出入皇宫,要么是王府妃子,要么是哪家大臣的女儿。
王府妃子排除,看看她和司空长婵的装束就知道。
那肯定是哪家大臣的女儿。
如此不知轻重,想必背后靠山极大,难道又是司空相国的哪个养女?
她抖抖身子,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害怕。
“喂,你还起不起来了。”见她只顾和自己大眼瞪小眼,项巧卿愈发不悦,就差上脚踢她。
乾陵悦就着绿竹的手站起身,从容地拍拍身上的灰尘,理好衣服,抬头看着她,“撞到人就要道歉,先生没教过你吗?”
“和你这种人没有必要道歉。”项巧卿翻个白眼,她对二哥和弟弟的妃子并不待见,尤其是弟弟的那个什么榕妃,争宠居然都争到她头上,真是疯魔了。
一点小事就要放大无数倍,装可怜博同情,连她都看不过去,更何况是与她审美高度一致的弟弟。
真不知道这些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将对王府妃子的情绪迁怒到乾陵悦身上,她看她愈发不爽,直接一把推开她,扔下一句“我着急”便离开。
乾陵悦窝了一肚子的火。
她非要看看这是谁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