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听到的却是他压低声音的询问。
“不啊。”她下意识反驳。
“那你为什么要交代这些?”他的敏锐出乎想象,追问她。
她眼神闪躲,不愿意他知道事情真相,支吾着避开他的话题,“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二当家步步紧逼,锐利的眼神紧锁着她,非要她给出一个回答。
乾陵悦被问得有些恼火和手足无措,抬头瞪着他,“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帮忙,不是吗?”
万万没想到这也能吵起来的乾陵悦一时噎住,“你怎么这么幼稚?”
“假如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安排一系列身后事,你会一句不问地答应下来?”他试图晓之以情。
“会。”她是个完全独立的人,自己想知道的事会弄清楚,所以理想相处状态是对方也坦诚相对,想要什么直说。
如果不说,她就自动理解为自己不需要知道。
朋友有很多种,有的朋友需要事无巨细知道细节,有的朋友只需要一句嘱托。对于二话不说托付事情的人,她一律看做后者。
轮到二当家噎得说不出话,盯着她半晌,叹口气,“你说的都对。”
“所以你会帮忙吗?”
“当然会。”他一口应下,想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难道是因为那个新来的妃子?”
乾陵悦睁大眼睛看着他,“你的消息可以啊。”
“我的眼线遍布全京城。”他就差摇尾巴。
“不是。”
他的尾巴立刻掉下来。
“你做好自己的事。”闲话无益,她大哥似的拍拍他的肩,“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家人。”
“你放心。”他点点头。
“老板姐姐!”恢复精力的阿加远远看到她,惊喜大叫一声,擦擦手朝她跑来,一把抱住她的腰身,蹭蹭脑袋,“我好想你!”
乾陵悦很喜欢乖巧的小孩,蹲下去抱着他,“真的吗?”
“对啊!”阿加脸上的笑停不下来,“我每次想央二哥哥带我去见你,他都不带。”
“他怎么带你去?”她好笑,看向二当家,他又不是每天都会去王……府,笑意僵在脸上。
被她望着的男人此刻脸罕见地有些红。
阿加活力的声音就在耳侧,“二哥哥每天都会去王府,还会给我们带好吃的。”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不敢相信,“你每天去王府?”
二当家的羞赧转瞬即逝,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冷着脸为自己解释,“那日皇上和南王面色不好地离开,我怕你有事,才会查看。”
连皇上和南王都认出来了。
“我怎么没有发现?”就算他武功再高,这么几天也不会万无一失。
“你若是能发现,那我二十年的武白习了。”他一如既往地对她不屑一顾。
“要是被王爷抓到,你就等着玩完吧。”乾陵悦就看不惯他的嘚瑟和高傲,死要面子,非要挫他的锐气才舒坦。
二当家不屑地耸肩。
阿加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忽然眼睛一亮,一敲手心,“啊,大哥哥前段时间要二哥哥找个媳妇来的,老板姐姐你要嫁给我二哥哥吗?”
“……”她满脸疑惑。
二当家忙捂住他的嘴,“别乱说。”
“怎么,账管不清楚,只能麻烦你大当家?”乾陵悦肆意嘲讽他,脑子稍微一转就明白这样的话会出现在什么情况下。
被戳中痛处的二当家难堪地瞪她一眼,“你管得真宽。”
“这可不是我管得宽,”她摇摇头,感觉下一秒之乎者也就要出来了,“我算是老板,你的账和我有直接关系。”
“那你来管。”他迅速甩锅。
“我才不管。”她敏捷甩回去,想着也不能让一个完全不懂的人来管,顿了片刻,“你的账本我看看。”
二当家毫无顾虑,当着她的面抽出账本递给她。
她大致翻了翻,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杂乱无章。
当日的还算清楚,一到月末的总结,就变成乱七八糟的,到了次月更糟糕。
“就不能请个账房先生?”她嘟囔着。
“你知道一个账房先生多贵吗?”他跟着回驳。
“哪怕一句你不回嘴是不舒服吗?”两人你来我往,幼稚不堪。
乾陵悦想了想,拿了笔在空白页画了一张新的日表,在原基础上新增了结余等账目,“这样虽然当日麻烦了一些,但月底清清楚楚,不会弄乱。”
她并非专业会计,但好在现代的发展让她有机会接触一二,记得不太清,但足够用。
二当家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去,后面都做得和这一样。”
乾陵悦,……
被这样信任不知道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