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夸了自己一把。
身边的男人却眼神幽深,拿了烧饼后严肃道,“以后出府必须经过本王同意。”
乾陵悦心中“咯噔”一下,方才的窃喜消失无踪。
就知道瞒不过这只鬼狐狸。她脸垮下来,闷闷不乐地啃包子,没有回话。
项天礼目睹她变脸全过程,眼神晃动。
“像你这么施援,恐怕王府都要被掏空了。”等走了几步,他又默默地加了一句,似乎在为刚才的话解释。
沉浸在低落中的人还没回过神,什么掏空王府,她又不是单纯去送钱,等等……她脑子转了又转,终于确定,“你以为我刚刚过去是为了给那小孩儿买单?”
“难道不是?”王府里御厨做的包子不比这好吃吗?还要专门在大街上买。
短时间内心情跌宕起伏,乾陵悦却长舒一口气,只要他没怀疑就好,“放心吧,以后一定经过你同意。”
难得她如此听话,项天礼合意地点头,将烧饼递给她,“这个冷了就不好吃了。”
乾陵悦意外地看向他,总觉得今天的王爷接地气不少。
“王爷,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错?”回去的路有点长,她无聊地开口,把他当朋友唠嗑。
项天礼负手缓缓走着,听到她的问话愣了愣,非要说的话,今日心情不如何。朝堂上大哥忽然施压,对他参与的案件吹毛求疵。
长到这般年纪却还要被兄长当着朝臣的面责备,心情多少会受到影响。
乾陵悦察觉到他的沉默,歪着头好奇追问,“难道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早知道就不多嘴,反而破坏了兴致。
“不过是些政务。”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
不太习惯和人抱怨。
“哦。”她知趣点头,见他如此烦恼,想着要不要问问帮他解忧,又担心他不喜欢女人参与政务,于是也没话。
对话暂时中止。
又走了一刻钟,一回头发现项天礼还是那副表情,她没忍住询问,“是很麻烦的事吗?”
她的再三追问使项天礼心情松动。
倒没有寄希望于她能真的帮到自己。
“朝堂上,大哥训斥于本王。”他嗓子有些干涩,头一次与人说起自己的不满,不是很熟练。
乾陵悦一呆,“你是说皇上骂你了?”
“……嗯。”说出来还是隐隐地丢人。
她敛眉思考一瞬,“是你真的做错了,还是他故意挑刺啊。”
这问题让他十分惊愕,本以为她会敷衍了事地安慰自己,或者长篇大论地告诫。
“为何这么问。”
“你做事这么严谨,不至于犯错,即便犯错,也应当不是大问题,皇上挑你的刺估计是挑你这个人吧。”她井井有条地分析。
话语外是对他的全然信任。
项天礼心中一动,其实他想说的并不只是兄长斥责他的事,更让他焦虑的是更深层次的原因。
皇兄为何会突然发难。
“本王自认万事周全。”他如此回答,视线集中在她脸上,观察着她的神态。
乾陵悦了然点头,并不意外。
既然他没有犯错,皇上却还是责怪他,“你皇兄,要搞事了。”
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项天礼哭笑不得后又觉出几分道理。
“那依你之见,本王该当如何?”这一问完全是调侃,但乾陵悦当了真,以为他在寻求自己意见。
“做好分内之事。”她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看过的各种剧,私心不愿意他做那个炮灰男配,“但也要掌握主动。”
“你现在可是在说一种很严重的假设。”他眼神收敛,她说的很对,甚至与他原本的打算不谋而合。
才短短大半月,她心中对帝王阶层仍然没有太大的概念,只是单纯从人本位出发,一脸天真地反问,“难道你要心甘情愿地被拿来祭天吗?”
一句话戳到他心脏,伴君如伴虎,他比谁都清楚其中利害,也曾在忠义与生命间摇摆。
项天仁不主动挑事,他便能与他相安无事。
若是对方不依不饶,不顾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