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要走的两人具是一怔,还是乾陵悦先开口,“我母亲来了?”
“来了多时了。”她冷哼一声。
项天义与乾陵悦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快步往主殿走。
主殿上座边坐着一名华服女子,尽管面上看得出岁月的痕迹,却端庄大方雍容华贵,乾陵悦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这和她在相府遇到的清雅夫人完全两样,华服锦衣的人少了平和,多了高贵,确有相府大气。
此刻她正和项天礼交谈着什么,看上去很是和蔼,全然没有上次在相府提到项天礼时的不满意外。
她心中疑惑。
“母亲。”她三两步走到她身边,轻轻叫了一声,“您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听安王说你忙得很,我也不是不认路,自己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见女儿过来,她停下和项天礼的寒暄,转身看着她,柔和地笑笑,“倒是你,才半月不到,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她瘦了?乾陵悦自己没多大感觉。
“我就不打扰您与陵悦闲聊了。”项天礼自觉退出,给二人留出空间。
等项天礼重新与他的兄长聊做一团后,她才在夫人身边坐下,低声询问,“母亲,您不是不看好王爷吗?”
夫人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耐心回答她的问题,“我本以为安王不情愿娶你,恐怕对你不好,过去一年,他对相府也不闻不问,没想到前几日忽然差人送来黄金及各种物资,还亲自登门道歉。”
“他?亲自登门道歉?”别开玩笑了。乾陵悦冷笑一声,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夫人的口打探她的身份罢了。
一个坦坦荡荡的王爷,居然耍这种小聪明。
“悦儿,我知你对王爷一片真心,得不到回应固然痛苦,但王爷现在对你有所转变。”夫人罕见地开始帮项天礼说话。
乾陵悦瞪大眼,不满地反驳,“您不会被他那点银钱收买了吧?”
“怎么可能。”夫人当即否认,“你身在其中,或许不清楚,但旁观者清,方才你与南王出去,安王虽然在和我说话,心思却不在上头。”
说到这里,为了印证内心想法,乾陵悦跟着发问,“你们都谈什么了?他是不是问我回府时有何异样?”
“是。”夫人娓娓道来,“他还问我关于你祖父清醒的事。”
乾陵悦心中一紧,紧张地看着她,“您说什么了?”
“不是一位高人教你的吗?”夫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还好没有出大篓子,就算项天礼已经开始怀疑,只要没有实质地对不上口供,她就可以咬死了不承认。
“还说什么了?”她不敢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其他的就没了,倒是多问了几句你祖父的事。”夫人对自家女儿相当诚实,有一说一。
再一次听到“祖父”二字,她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
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对她祖父这么关心?从来不接济不过问的人突然开始探望,不太熟的兄长也在询问。
若是在祖父醒之前也有这些事,夫人没道理不提。
他们的异样都和苏醒的祖父有关。
显然祖父知道些他们都感兴趣的东西,再联想到夫人那日的欲言又止,以及项天义未说完的话。
她隐隐触到事情的真相,就在薄薄的白纸后,她一伸手便可知道。
可她没有自信承担知道的后果。
“对了,悦儿。”夫人的叫声打断她的走神。
她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凶险之事?”夫人问得很小心,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
乾陵悦脑子里瞬间闪过那晚的那一脚,至今毫无线索,可又不想夫人担心,支支吾吾地,“没有啊,怎么了?”
“想来也是,王府戒备森严,应当没那么容易遇刺。”她低声道,不知是回应她,还是自言自语。
她只是不想卷入,不代表傻,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您可是遇到什么事?”
夫人自知失言,隐瞒不过,只好主动坦白,“你走后第二日,府中便有异动,好在当年大人培养的暗卫仍然忠心,才避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