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间似隔了一条马路。
乾陵悦毕竟只是个现代社会无忧无虑长大的沙雕小白,心里藏不住事,没走一会儿便没好气地嘲讽,“想不到王爷竟是言而无信之人。”
项天礼眼神微闪,自然不愿意承认,信口胡诌,“你是先王指给本王的妻子,又是已故丞相的独女,本王若是休了你,叫同朝大臣如何议论本王?”
乾陵悦闻言扭头瞪着他,“那你说什么赐休书?”
“本王只是为了确认你的确改变。”项天礼说瞎话不打草稿,目不斜视,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更何况,你对本王和榕榕的伤害,岂是一枚解药就能抵平的?”
他的话总觉得哪里有漏洞,乾陵悦蹙着眉盯着他,半晌后泄气地转头,拿后脑勺对着他。
她是不够聪明,但不是傻子。
项天礼改变主意,绝非那些理由。
回想这个家宴,唯一可能改变结果的只有她和项天义的交流,难道他是为了阻止自己接近项天义?
“王爷,就算为了报复我,也不必拿您的下半生幸福开玩笑吧,您不是极讨厌我吗?留我在府里也不怕脏了您的眼?”想通透后,她闷闷开口。
“报复你?本王没有那么无聊。”项天礼眉尾动了动。
“你不就是怕我和你二哥有什么吗?放心吧,不可能的。”他的小心思乾陵悦拿捏得很清楚。
他有充分的理由阻止她与项天义的接触,不管是为了项天义考虑,还是为了报复她以前恶意的纠缠,总之就是不让她如意。
项天礼难得多看了她一眼,要是以前心思也如此通透,恐怕不会闹到后面无法收场的地步,最初他对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乾陵悦大方地任他打量,心头却很郁闷,看来在项天礼确认她对项天义毫无想法前一时半会无法摆脱王府了。
马车刚到王府,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王爷,您可回来了,妾身盼了好久~”
妈耶,乾陵悦浑身抖三抖,刚离开座位的屁股又稳稳坐回去,做了个“请”的手势,项天礼斜她一眼,一挥袖先行下车。
乾陵悦正要随着下车,却听得外头的对话。
“王爷,可是把那个女人赶出府了?”柳榕的声音含着无限的春情,也许能让男人骨酥难耐,乾陵悦的鸡皮疙瘩却起了一身。
她撩开帘子,泰然下车,颔首望着柳榕,“让你失望了,”她走过去,轻巧推开她,故意挽上项天礼的手臂,“王爷忽然幡然醒悟,心疼我的遭遇,还为此前休妃一事向我道歉。”
柳榕气得挺直身体,声音中的柔媚散去,“乾陵悦,你又用什么方法威胁王爷?”
“臣妾哪敢威胁王爷,”想到项天礼中途改主意,乾陵悦就暗自生气,故意恶心他,手指从他胸膛缓缓抚过,“实在是王爷心疼臣妾心疼得紧。”
柳榕面色一变,项天礼不动声色抽出手,揽上柳榕的肩往里走,“榕榕莫要生气,只是生了点变故。”
被遗忘在后头的乾陵悦眯眯眼,难怪柳榕前几日安静如鸡,原来是打定主意项天礼会休了她,眼下愿望落空,只怕今后会给她使绊子。
观望的府兵垂着头互相交换眼神,担心王妃迁怒于他们——毕竟之前很常见。
“你们,”乾陵悦回身看着他们,府兵瞬间僵直身体,“把说得上名号的江湖术士都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