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过去,她总算对当下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她身在北楚,楚王项天仁是兄弟中的大哥,也是北楚的皇上,二哥项天义封号南王,掌着一半军权,而项天礼,封安王,掌着一半刑权。
外头的事他们支支吾吾也答不上个所以然,看来只能自己有时间出去探探,毕竟要在外头生活,总要了解下物质水平。
宴会如期而至,这期间项天礼半步都未踏入她的寝殿,吃喝都由仆人送来,柳榕竟然也没找过她的麻烦,她也乐得清闲自在。
“王妃,该穿衣了。”绿竹捧着一叠青白衣服进来,自从她手上的疤痕淡去,她对乾陵悦的恐惧也跟着淡去不少。
“好的。”乾陵悦随手一挥衣袖,熟练地将健身包收进衣袖。
这几日她已经掌握随收随放的技能。
绿竹仔细帮她换衣梳妆,她盯着铜镜里的人——其实并不能看清楚,所以她这几日甚至懒得梳头发——不过收拾一番后,倒是能从中看出自己精神了不少。
“这镜子需要打磨了,过几日女婢便叫磨镜匠过来。”她身后的绿竹也看出过于模糊,有些懊恼,仿佛早该想到。
乾陵悦拍拍她的手,宽慰,“没事,你就是我的镜子。”
正衣冠本就是给旁人看,有丫鬟替她检查,镜子是否清晰也无所谓,不过倒是能看出项天礼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王妃,寝殿中的器物旧得可怜。
就连这身衣服,都是她以出席皇家宴会为由,府里裁缝才答应做身新的,衣柜里的那些新旧不一,最新也不过八成。
待收拾好,外头已有仆人来报,“王爷已在轿上恭候您多时了。”
乾陵悦清清嗓子,摆出王妃的架子,领着绿竹往外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与她视线相触后皆露出惊讶,而后快步离开。
她心中奇怪,拉过绿竹低声询问,“他们为什么那么看我?”
绿竹却得意一笑,“您常年在寝殿待着,奴婢是见惯了您的貌美,但王府之大,有些人连是否见过您都未可知,惊讶于您的容貌也是自然。”
乾陵悦只当她在安慰自己,府里人见着她就躲,怕也是忌惮她以前的跋扈性格。
府外马车周边一圈府兵,她缩缩脖子,家宴而已,这么隆重?
“见过王妃。”府兵整齐拱手,却是一眼没看过她。
其中一个绕到马车对面像是要上马赶车,乾陵悦以为他要走,急忙一抬脚踩上马车板,掀开帘子与项天礼视线对个正着。
准备拿脚蹬的府兵一愣,抬头望着她,“王妃……”
“怎么了?”乾陵悦疑惑回头,联想到对视时项天礼的惊讶,猜测,“难道本宫乘另一辆马车?”
“不是。”府兵默默把抽出一半的脚蹬放回去,接过她手中的帘子,“请。”
她眨眨眼,大方进去,冲项天礼客气一笑,在他身边落座。
项天礼的目光从她进来便未曾离开,成亲一年多,他极少拿正眼瞧她,这么清楚地打量她还是头一遭。
往日总披散的头发束起高高的发髻,露出她精致小巧的轮廓,额前碎发固定后,她一双满含波光的眼总有意无意撩拨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