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初年,北疆叛乱。叛军环绕封禹城,要屠戮全城百姓。穆重锦为军中左参将,大军粮草被截,主将下令撤兵,放弃封禹城。
他不愿放弃城中百姓,率领百余将士立下敢死状,杀回封禹城,势要与全城百姓共存亡。
沐血杀敌奋战三天四夜,战至只剩最后一兵一卒,终于等来了朝廷的粮草,援军杀回。
他险险保住了一条命,但一道护城的兄弟们却尽数战死。他失去了右腿,身上筋脉更断了七成,与废人无异,此生都不能再入军旅。
可就是他们,迎着刀光血雨,以血肉之躯为封禹城的百姓博得了一线生机!
而今大炎朝边关的太平安乐,皆是因为有穆重锦这样的人,或是将或是一名小卒。抛洒着血雨,为百姓,为家园,负重前行!
青衣轻吸一口气,收回思绪。
难怪她先前看到这侯府外围绕不少英魂,想来都是当年跟随穆重锦一起在封禹城战死的那些将士。
有这样的英魂镇宅,邪祟压根进不来才对。便是阴司小吏见到穆重锦与这些英魂,也要低头行礼让道。
再则他家门前有清风缭绕,显然家风极正内宅安宁,这府上的侯爷夫人应该也是个秀外慧中之人,这样的家门却染上邪祟,的确有点意思。
穆重锦与萧绝说话之际,青衣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抬脚就往内院走了过去,穆重锦不曾想她如此无礼,眉头一压就要阻拦,却有人先一步拦住了他。
“若是能救侯爷夫人,博远侯又何必再三阻拦呢!”
穆重锦面起薄怒,“王爷事不关己说的倒简单,岂不知外间人云亦云已至何等地步,家妇向来积善行德却遭此劫难,既治不好,何苦让她再被人羞辱一番!”
青衣本已走出一段距离,闻言却顿住脚。
“治都没治,你怎么知道就治不好?”
穆重锦目光凌厉的看向她,“宫中御医都不行,你就敢保证?!”
“御医不行,你干嘛不请道士?”
穆重锦闻言冷笑,更是鄙夷,看向萧绝:“王爷带来莫不是神医,而是神棍?!”
“神医也好,神棍也罢。能治好贵府夫人的便可。”萧绝倒是不怒,他对待穆重锦的态度,与先前那几人倒也有些不同。
青衣也难得收敛了一下狗脾气与刁钻恶语。
问了一个问题:“若是侯爷夫人一直治不好,侯爷又待如何?”
“不如何!”穆重锦想也不想答道:“她是我的妻,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侯府的当家主母!”
秋雨在旁不面露出敬佩之色,这才是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真男儿!
瘸了一条腿又如何,比起前面那三个老臣,他的身影不知要高大上多少!
青衣闻言却是笑了起来,语气前所未有的亲和,“带路吧。”
穆重锦皱紧眉,看了眼萧绝。
“本王以命作保,侯爷可愿信上一回?”
穆重锦闻言,这才有所松动。
“好!本侯就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让你进去治病。你的医术最好能当得起王爷对你的信任!”
穆重锦说完,杵着拐杖大步朝前而去。
青衣撇了撇嘴,透过纱帽看了眼萧绝,这小白脸算个鸡毛,他的信任值几两功德钱?
又不是她家北阴大帝的青睐,呵,谁爱要谁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