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那日公子明明提醒过小姐,那个秦朝云不值得信任,小姐怎么——”
谢尧笑了一声,“你不懂她。”
江楼月除了事情牵扯到关心的人,会关心则乱,会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怎么办以外,其余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极其聪明的。
看望伤势看望的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做的太明显了,反倒古怪。
“由她去吧。”谢尧淡淡垂眸,这件事情,江楼月应该是已经有想法了。
那日兵权的事情,在两人中间划了一道看不见的沟壑。
导致最近这几日谢尧和江楼月见面之后,气氛都有些怪异。
谢尧倒还好,心中早有决断,一切如常。
江楼月却是每次都瞧着心烦意乱。
如今也好,有点事情让她操心,总好过一直夹在中间为难着。
莫宇便不再多问,将最新从京城收到的一封密信递给了谢尧:“金伯传来的。”
谢尧眉梢挑动,将信打开翻看,眉心忽然不轻不重地拧了拧。
皇帝的身体,已经按照计划开始衰弱,且太医都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这是好事,但那云妃和李云廷两人却又不安分了,频繁搞些小动作。
京中大局似乎有些不稳,金伯传信询问此处情况呢。
谢尧将信焚毁,指尖点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片刻后,忽道:“徐少俊如今在营中怎么样?”
“已经和护副将相互接替守城了,守城是要紧大事,侯爷能把这事情交给徐将军,说明侯爷很是看中徐将军。”莫宇说道。
那徐少俊三十多岁,一向忠厚仁义,在军中很有些威信,也算镇得住场子,提拔他,是军心所向,旁的将领都是心服口服。
莫宇迟疑说:“这里的事情徐将军应该没问题了,公子,不如我们回京……”
京中,才是皇权中心,不在京中掌控全局,与谢尧现在的处境来说有点危险。
谢尧说:“若没有忽然出现一个云离,或许我现在就回京了。”
这个云离出现的实在太蹊跷了。
若那真是谢流云,只怕没有安什么好心。
谢尧想要那把龙椅,谢流云更想要。
这边关之地,兵权之争,其实比京城的局势更为复杂。
谢尧沉吟片刻,又问:“莫言还没传消息回来?”
“没有。”莫宇低声说:“敌营危险,怕是消息不好打探。”一个庆人,混进柔然人的营地之中,本身就很危险,要想打探消息,自然更难。
谢尧皱了皱眉,这种陷入被动等待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但此时除了等待,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谢尧沉声说:“把傅南擎那几个人给盯住了!”
“是!”
……
江楼月下午照常去看望秦朝云,不巧就在城楼之下遇到了拖着身子送军需的傅南擎。
傅南擎一百杖的伤势没好,因那处罚是全营见证过的,拖着伤势也得来送军备。
如今虎落平阳了,但也还颇有些将军派头,自己骑马走在前面,东西都是胡九英吩咐几个小兵拉在板车上呢。
江楼月握着马缰,微微笑道:“傅将军亲自为城防士兵送军备和食物,真是辛苦了。”
傅南擎整个连黑如锅底,咬牙说道:“臭丫头,你别得意——”
“你说什么?”江楼月挑了挑眉,“我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