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谢尧低喊,见江楼月不理会他还要出门,无奈的起身过去,把江楼月打开的门板拍上,不由分说抱起她就朝里走。
江楼月又是一呆,倒也没反抗。
谢尧把她抱到了屏风之后,就那么丢到了床榻上去,摔的当真有些疼。
江楼月没好气地失笑:“还说我脾气不好呢,瞧瞧你,臭脾气,说几句话不通就使性子。”江楼月翻身做了起来,好整以暇地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我听着?”
“太后的事情。”谢尧及认真地说:“我再说一遍,你不必管她对你什么态度,她的喜欢一直就不重要,你更不需要为了我在她那儿去做什么,听懂了吗?”
“……”江楼月默了默,“为什么?”
谢尧顿了顿,缓缓说:“其实太后并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疼我。”
话到此处,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之中带着些许的嘲讽,“或许你知道,父亲做太子的时候南下赈灾认识了母亲,自此魂牵梦萦不能自拔,力排众意坚持要娶她做太子妃,此后多年,太子府中再未有任何妾氏,便是后来登记做了皇帝,除了宫中必备的女官,几乎是空置了六宫的。”
江楼月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英宗皇帝的深情的确十分为百姓所乐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的母亲卞南薛氏,只是商贾之女?”
谢尧又说:“你父亲是大庆从草莽攀上一品军候之位的唯一一人,他的军功和职位,全是他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可即便是成为了如今皇上的新贵,当初议亲汾阳王家的时候,王家也是多番推诿,就是因为家世不匹配,我的母亲亦然。尽管她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很好很好,但母亲的家世摆在那里,父亲为娶她,为保住她,不再纳别的女子,几乎是费尽周折,而这所有的周折,一大半就来自太后。”
“……”江楼月怔住。
她知道,当初英宗娶妻,的确是颇多艰难,后来又空置后宫,民间还曾穿出英宗和太后为此不和的事情。
谢尧哼笑了一声,“太后一生无子,如今的皇上和当初我父亲都并非她亲生的儿子,她对父亲能有多少母子之情?对我又有多少祖孙之情?不过是要稳固圣祖爷留下的江山社稷罢了,可父亲不是个听话的皇帝,所以后面,当初的江王,如今的皇上得到皇位才那么容易。”
说来,如今这位皇帝的上位,那些年对父亲的算计,只怕也是在太后冷眼默许之下吧?否则以太后的能耐,如何看不出江王狼子野心?
这位太后,格局眼界的确是大,心中眼中全是江山社稷,朝廷稳固,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牺牲了也就牺牲了,她又怎么会在乎。
至于这些年的疼爱,当然也是真的,只是这些疼爱之中,夹杂了太多的东西,有愧疚,也有监视,一点也不纯粹。
谢尧心里更是非常清楚,这些疼爱,全部是建立在自己规规矩矩的基础上的,若一旦自己没有守住本分,想要在背后做点什么,那么这一份疼爱也会立即瓦解溃散。
试问这样的一个“亲人”,何必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去挖空了心思的讨好?
谢尧大手捧起江楼月的脸,认真地问:“听懂我的话了吗?”
江楼月慢慢点头,忽然好心疼他。
皇室之人,全是同室操戈之人,这些年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信赖的人,没有半个朋友,将自己锁在这宸王府的阁楼之中,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这才乖。”谢尧轻笑了一声,揽了江楼月到怀中来。
江楼月正好靠在他左胸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心房之中传出来的轻颤,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对他,把所有她有的,能给的东西,全部给他。
她还要帮他,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