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亨和谢尧随着于寿到了停着拓刃尸体的房间外面。
“方才见你欲言又止的,有什么话现在说吧。”谢景亨问。
于寿说:“回王爷,那拓刃是被人一刀封喉的,末将认真的查看了他的致命伤,造成伤势的武器是一种带着尖勾的长刀,这种长刀在兵部的兵器司有过备案。”
大庆国立国两百余年,制度体系早已健全完善,铁矿被朝廷控制,炼铁锻造,哪怕是民间开设一间打铁铺都需要在朝廷报备,而武器打造,一向是朝廷兵器司负责。
兵器司出的武器,都是有备案的。
“兵器司出的武器杀掉了柔然的护卫统领?”谢景亨错愕:“你去查备案了吗?”
“末将前去兵器司调取了备案,发现那种长刀是八年前,太子府组建隐卫队伍的时候锻造的,一共五百把。兵器司锻造的武器从无重复。”
也就是说,那些武器,只有太子府的隐卫才会拿。
“竟然查到太子身上去了。”他来趟这浑水,本来就是为了对付太子,如今倒好,事情竟然和太子有关。
谢景亨神色凝重:“看来,我们得进宫一趟了。”
谢尧却说:“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回去休息了,查到这儿,基本也很清楚了,你去向皇上回复即可,我派人守住国宾馆,等明日一早我再过来。”
话落,谢尧转身走了。
谢景亨想拦,抬了抬手又放下了,冷哼一声,“你倒是聪明,这种捅马蜂窝的事情你便不去了。”
去回复皇上,便是要把太子牵连进去,皇上本就对太子十分不满,这一番的回复,只怕会雪上加霜,不是捅马蜂窝又是什么?
只不过,谢景亨可不怕捅这个马蜂窝,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
*
离开国宾馆后,谢景亨连夜进宫面圣,并且把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数禀告皇帝。
皇帝沉声问:“太子之事,可有证据?”
“有兵器司的备案为证,拓刃的伤口也是于副统领亲自查验过的,当不会有错,而且拓刃死的时间,跟哈鲁宁王子死的时间前后相当,暗巷应该不是第一事发现场,于统领后来顺着痕迹搜寻,在八角亭边发现了拓刃的骨雕耳饰,那个位置,离哈鲁宁王子的房间不过几步之遥。”
于寿可是父皇手底下一等一的禁军统领,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皇帝听罢,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
谢景亨顿了顿,又说:“辛罗依公主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江楼月做的,但江楼月根本不在现场,据儿臣查问,江楼月在事发前半个多时辰就离开国宾馆回府去了。”
“她为何突然离去?”
“好像是……和太子的雪夫人闹了点不愉快。”谢景亨说着,又道:“当时南阳郡主和几个贵女都看到江楼月和雪夫人在藤架下说话,两人神色都不太好,隐约之中有人听到提及了武安侯夫人,之后江楼月就离开了。”
这些,是谢景亨去安抚那些柔然人情绪的时候,顺便查到的。本想着这件事情若是和江楼月多少有些关系,自己便卖个人情出去,让武安侯记着。人情这东西,一两个好还,积攒的多了,便不好还了,到时候,武安侯自然而然成为他的强有力后盾。
可没想到,江楼月竟然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皇帝眯了眯眼睛:“既然江楼月很早就离开了,那为何辛罗依一口咬定是江楼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