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腕,当着钟砚的面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净,“轮到你了。”
钟砚眼中的情绪略深,提了几分兴致,如狼般幽深狠厉的眼神盯了她几秒,喉结上下滚动两圈,沉默后仰头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顾盼紧绷着的心弦悄然松了松,深呼了口气,端起手边的酒又喝了一杯,酒香浓郁,味道甘甜,非常的好喝。
这是顾盼今日特意在酒馆里买回来的桃花酒,唇齿留香,甜滋滋的味沁入心底。
三杯过后,后劲涌了上来。
顾盼的脑子晕晕乎乎,反观她正对着的男人,面容精致,脸颊透白,丝毫不虞都不曾显露。
钟砚弯了弯眼睛,看见她这似乎神志不清的模样,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她软趴趴的看着自己,双手撑着下巴,嘴巴嘟了起来,光影之下,少女柔软的唇瓣上染了层浅薄的水光,脸颊晕出粉红的醉意,表情有几分委屈,像刚出生就被抛弃的柔软又可怜的小奶猫。
顾盼直勾勾盯着钟砚这张好看的脸,于男主而言,女配就是他人生耻辱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对这个心机深重性格恶毒的妻子,虽说不喜,但还是满意她的美貌。
但是男主利用女配时亦毫不手软,眼睛都不眨将她送给别人就算了,造反杀太子时,打的竟然是“东宫无能,沉溺女色,夺妻之仇,不得不报”的名号。
顾盼被男主杀了之后,连个封号都没有,甚至她的尸骨都不知道埋在哪个无名的地界。
看完书,评论最多的一句话大概是:“男主,你没有心的!”
顾盼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脸颊发烫,她被眼前男人貌美的五官勾的神魂颠倒,咽了咽口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她红着脸揪着他的衣袖,胆子变大,踮着脚在他的下巴亲了两口,水润的双眸专注盯着他看,得不到回应,她不高兴的抿起嘴巴。
少女的眼角都染着酒意,醉态撩人而不自知。
钟砚笑着将她的手拂开,顾盼愣了一下,柔软的手指又搭上他的衣襟,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手。
本能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很危险,少女的柔白和男人幽暗残暴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居高临下,姿态慵懒,宛如天生的上位者。
顾盼往后缩了半步,睁着湿漉的眼眸看他,哪怕她一字不说,钟砚也应该明白她此刻想干什么。
第十章
钟砚的目光朝她脸上投去,黑漆漆的眼珠,清冷寡淡,并无多余的情绪,突然之间,他的衣袖被顾盼拽住,少女仰着一张红透熟透了的小脸,眼尾弯弯看着他傻笑,葱白玉手慢慢抓着他,奶猫似的在他的掌心挠了两下。
钟砚静默片刻,眼中转圜着疑惑费解的情绪,轻微蹙眉,他对顾盼的触碰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的厌恶,兴致不高不低,过了一小会儿,他冷漠将顾盼的手给拿开,淡然出声:“你醉了。”
顾盼酒量尚可,远远还没达到醉的程度,就是觉得自个儿脑子昏沉,脸颊发烫,她盯着眼前眉眼如画般精致的青年,下意识舔唇,咽了咽喉咙,她的神智渐渐清醒,却也越发的困,耷拉着眼皮精神不太好,她看着钟砚,一边在想他竟然没有提刀拿剑要刮花她的脸,另一边又不敢蠢蠢欲动继续作死撩拨他。
灯花照壁,月色朦胧。
顾盼摇摇晃晃的支起身子,咬牙大胆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轻声询问:“你热不热?”
钟砚一听这话微微扯动嘴角,笑容更似嘲讽,低眸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讽意,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从前把心思写在脸上,如今便直直从口中说了出来,下药这种事做的理直气壮,问起来也理直气壮。
钟砚冷眼看她,“不热。”
顾盼失落之余也松了口气,她抓起手边的茶,咕噜咕噜灌了一大杯,稍许败了点火气才敢爬上榻打算睡觉。
钟砚拧着眉头看着她自然而然与自己同塌而眠,将心中细微的厌恶藏的严实,随后吹灭了烛灯。
顾盼背对着他躺在里侧,双手紧紧捏着被子,哭哭唧唧的哼出声音,“我有点难受。”
“呜呜呜呜。”
“我太热了。”
她身旁的男人无动于衷,于黑暗中冷嗤一声,仿佛在嘲笑她自作孽,活该受罪。
顾盼迷迷糊糊之际,忍不住把手往身边的冷源去靠,得寸进尺把脸往他的冷冰冰的手掌贴,才觉得好受了那么丁点,头顶传来一声清冽冰冷的嗓音,“不要碰我。”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这样一道冷酷无情的声音,真的不像是尚且刚刚成年软弱文雅的男主会说出来的话。
屋里光线恰好,均匀洒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樱唇微启,唇红齿白,乌黑散落的长发慵懒搭在肩头,她紧闭着双眸,脸颊透粉,嘴里喃喃细碎的抱怨委屈,看得出真的不太舒服。
钟砚眉心一动,心里头似乎有根弦被拨了一下,却是轻声吐字,“活该。”
等到了第二天,天光刚亮,顾盼便醒了过来,一整夜都没睡好,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面钟砚同原书一样发现她下药,被气的不轻,提剑便要刺花她的脸。
时辰尚早,可屋里早就不见钟砚的踪影。
顾盼边打哈欠边穿好衣裳,丫鬟们抬水进来伺候,她随口问道:“少爷呢?”
小丫鬟答:“少爷天还没亮便去书房温习功课了。”
原书里男主便很好学,满腹经纶博学多才,求学好问,也是老师眼中的乖巧惹人疼的好苗子。
钟砚的确才学过人,后来他逼宫成功之后,虽说手段残忍毒辣了些许,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但他在治国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姿。
顾盼刚用完早膳,还没过去半刻钟的时辰,顾萝风风火火的闯入她的屋子,毫无半点做客的自觉,亦不曾将自己当成外人,她依旧打扮的光鲜亮丽,绫罗绸缎朱钗步摇将自己点缀的明艳动人,她开口便甜甜的叫了一句,“三姐姐。”
小姑娘说话刻意掐着嗓子,甜的有些j人。
顾盼没说话,顾萝挽着她的胳膊自顾自说:“三姐姐,今日侯府摆宴,等宴席散去,阿萝也要跟嫡姐一同回家去了,阿萝真的好舍不得你。”
滚,请快点滚。
顾盼默默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你在侯府已经住了大半个月,也是时候回去了。”
顾萝当初厚着脸皮跟着她来侯府住下,为了是攀高枝,如今没攀上自然不甘心,但由不得她不走,日子住久难免不像话。
“三姐姐,昨天晚上......你们成事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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