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的年轻妈妈带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江以萝向来对小孩子没什么耐心,小男孩却格外喜欢她,一直粘着她叫漂亮姐姐,还不断伸手拽她的手链。
年轻妈妈训斥过儿子,礼貌地向江以萝道歉,江以萝自然不好跟小孩子计较。
江以萝和厂家负责人约在第二日一早见面,只在外面呆一天一夜,所以仅带了一只不大的旅行袋。
年轻妈妈因为独自带着孩子,随身物品比江以萝多了几倍,又没把硕大的箱子放到行李架上,因此占了超过三分之二的空隙。
又挤又要忍受跳来跳去的孩子,却因年轻妈妈一直说不好意思,江以萝无法抱怨。
我家宝宝就喜欢漂亮的阿姨。吃不吃桃子?
不用,谢谢。江以萝拒绝了年轻妈妈削好的桃子。
我带着宝宝去洗手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东西。
江以萝看了眼她留在位置上的手包和手机,诧异了一下,点头说好。
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到站的时候,小男孩终于把半瓶牛奶洒在了江以萝的身上。
年轻妈妈赶紧递了包纸巾过来:真是太对不起了,您去洗手间擦擦吧。
江以萝正想拔下正充电的手机,又听到她说:东西我帮你看。
江以萝没多想便去了洗手间,待几分钟后她再回来,年轻妈妈、小男孩、他们的行李以及自己的驴牌旅行袋一齐不见了。
手机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插在电源上的充电器。
江以萝呆了几秒,问隔着走道的同排乘客:跟我坐在一起的那对母子呢?
走了。
往哪儿走了?
没注意。
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其他乘客纷纷开始收拾行李,问了一圈后,江以萝逆行向那对母子离开的方向追,跑了几节车厢,却没看到他们的踪影。
眼看乘客们纷纷走下了车,江以萝唯有抓住列车员求助。
列车员倒是很配合,但车上没有监控,她只将江以萝引下车,带她找站台巡警。
巡警还没找到,江以萝却看到了从商务车厢走下的黎铮。
这么巧?
身无分文、只剩下了一只充电器的江以萝无暇理他,找到巡警后大致说了下情况,那人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让她去铁路公安局报案。
现在追还来得及,等我报完案贼都到家了!东西更追不回来。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自己不看好行李,活该!
眼看乘客越来越少,心急如焚的江以萝愤慨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车上有贼难道不归你管?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巡警呵呵了一声:随便你。
赶在江以萝再开口前,黎铮冲巡警挥了下手,示意马上他离开。
尽管黎铮态度轻慢,但他气场太强,巡警虽然不满,却不敢像对待江以萝那样和他呛,嘀咕了句什么,倖倖地走了。
就你这脑子,还敢一个人出门?人没丢就不错了。黎铮笑着低头欣赏了会儿她的表情,不就是行李么,少了什么再买不就得了。
把你手机借我,我要打电话投诉。
投诉有什么用,他们只接受建议,不处理投诉。你再气、骂得再凶,客服也只会说'这位小姐,请您平静一下'。
江以萝懒得和黎铮多说,直接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结果却和黎铮说的一样。
你去哪儿啊?有钱打车住酒店吗?不然跟着我凑合一夜?
报案。
找个地方喝咖啡多好,报案又没用,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天气。
两个小时后,走足了流程的江以萝拿着受案回执单,板着脸走出了铁路公安局。
见黎铮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后,她更觉气结:连他们会说什么你都知道,是不是你买通了他们一起糊弄我?
我怎么可能买通警察叔叔,我是律师,当然熟悉他们的流程。我们现在去哪儿?先跟我回酒店,还是先去买你丢掉的东西?
都不,借我点钱,回去后还你。
没钱。
借我手机,我给周圆圆打电话!
没她号。
未宛的号你总该有?
她是季泊均的人,我为什么该有她的号。黎铮想到了什么,忽而一笑,原来你谁的号也记不住,我还以为你单单不知道我的呢。
我就记得住宁御的,你把手机借我。我要给他打电话。
明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黎铮仍是被气到了。
他一严肃,江以萝便不由自主地发怵,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那你给我季泊均的号。
我傻吗,大好的机会让给情敌。别闹了,财没了,再把色狼引来。
江以萝无计可施,只得跟着他先去吃迟了两个钟头的午饭。
见江以萝闷闷不乐,黎铮记起她给自己讲冷笑话的那次,滑开手机,读了则最像冷笑话的新闻:一女子把猪当宠物,每日与猪一起吃一起睡,哈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江以萝面无表情地说:有什么稀奇的,我不也正和猪吃饭呢吗。
黎铮被噎得隔了片刻才俯身对她耳语道:嗯,不止一起吃,你还和猪一起睡过呢。
你要不要脸!!!江以萝气红了脸,狠狠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