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余耀和才持璜在一处很上档次的酒店包间和老残碰头。
这个老残,中等身材,剃了个很方的平头,相貌平平,不过有一根长寿眉很引人注意。其实他脸面收拾得很干净,就是穿得很随意,一件运动式棉服,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也很肥大,一双登山鞋看着像长时间没刷了。
“嚯!说是燕京来的大老板,这饭局确实够档次!”老残说话很随意,上菜之后,先把海参盅给干完了。
才持璜和余耀也没急于发问,先是相互熟悉着闲聊,吃吃喝喝。
老残原名赵德胜,泉城本地人,父母早就故去,没老婆没孩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别看五十多了,赚了钱还时不时临时找个姘头,金风玉露十天半个月的就一拍两散。
这些老残说的时候根本就不避讳,不过有些话也能看出,此人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
吃得差不多了,老残的脸也变得红扑扑了,才持璜掏出一个信封,“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别嫌少。”
“哎哟,才先生你这是干嘛?”老残擦了擦嘴,却伸手就接了过来,不露痕迹地一捏,“见外了啊!”
“别客气了就,咱们这也算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说得好!以后来泉城,不管是寻摸东西,还是打听事儿,都包在我身上。”老残拍了拍胸脯。
才持璜的嘴角微露一个鄙薄的弧度,转瞬之间抚掌大笑。
余耀递给老残一支烟,接着就把想问的问了。
老残吞云吐雾,眯着眼睛介绍道,“泉城最东边,有个东丘县,东丘县有个双柏镇,镇上有一户人家。算是老院子,但也不算太老,不在保护建筑区之内,应该是民国的。这宅院前一阵要卖,所以卖之前出了一批老东西。我是头一个挑的,挑了五件。”
老残接着又说了这户人家的地址。据他介绍,是个一进的小院,正房四间,只有六十多岁的老两口住着,老头儿姓李。
“这房子现在卖了么?”
老残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房产APP,“应该没有,你看,还挂着呢!”
余耀看了之后,暗记在心,“你这眼力,收的五件肯定是好东西啊!”
“哪有?其中三件是瓷器,外加两方印章。只有一方印章是好东西,乾隆时期的瑞兽和田玉印章,被大龙收了,收的时候谈价挺费劲,你说的这方青田,就搭给他了。”
“瓷器都有什么?”余耀问道。
“两件青花器,都是光绪的,官窑,成色凑合吧。一件珐琅彩,不过这种东西,肯定不是真的。”老残掐了烟,又拿起了筷子。
“你先挑了之后,他家剩下还有别的东西么?”
“别的就是家具了,没太老的,又笨重,意思不大。再就是还有两幅画,都是山水,我不懂这个,没敢出手。”
“看来也记不住款儿了?”余耀追问。
“是啊。”老残看了看余耀,“你们不就是想问问那方印章的来路么?画不画的有什么打紧?”
“对。不过在行里混久了,对老东西都有点儿兴趣。”余耀笑了笑,“你有这个李大爷的电话么?”
“有。”老残说着便从手机里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