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字儿虽说有一定功力,但冠以书法大家还是略略有点儿勉强。而且单看这两个人名,余耀一时也有些陌生。
余耀看了之后说道,“老黄,这字儿有题款,是送给别人的。”
“这个不假,我也是偶然收来的。但是,老弟你担得起‘慧眼独具’这四个字啊!而且这‘烜赫’之名,和你这个耀字,意义相合,岂不是很妙?”老黄解释道,“最重要的是,这幅字也不是一般人的作品啊!你再仔细看看款印!”
余耀盯着“培基”二字,又仔细辨认了“白宫居摄”的朱印,回想民国时期的名人,思忖之间,脑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
“易培基?”
老黄含笑点头,“我对比过资料,应该就是他的手笔!而且,纸张和装裱的年份也对!他的书法伪造品很少,而且即便是伪造,也不会加这样的题识,所以肯定是真品。”
易培基,民国时期文物大家,曾任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1925年10月,故宫博物院成立,易培基为首任院长。1933年,因故宫盗宝案蒙冤,被迫去院长一职;1937年在沪海病逝。
“居摄”一词,原意为皇帝年幼不能亲政、大臣代居其位暂处政务;而“白宫”当然不是指美国白宫,应该是指不复有封建王朝统治的紫禁城。当年的紫禁城,如今的故宫博物院。
“真品倒是没问题。不过老黄,易先生的这幅书法,价值数万有了。我是无功不受禄啊。”
“还说无功不受禄!你帮我看了这张唐人写经啊!这幅字我是偶然得之,花费不多,可也很特别,一直没有出手。今天是巧了,就算我心血来潮吧!这‘慧眼独具’四个字,实在是太适合你了!”
余耀苦笑,“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送给别人的,不能你说适合就适合啊!”
“看不起我?”老黄故意板起了脸,“能让易培基赞赏为‘慧眼独具’的,必定是位高人,只不过我确实没查到‘烜赫’之名。你这‘耀’字,结果还暗合上了!”
“怎么是看不起你呢?只是愧不敢当。”
老黄突然哈哈一笑,“你要非说当不起这四个字,那作为一幅民国名人的书法收藏总可以吧?”
余耀还要再说,沈歌笑着插了一句,“眼力当不当得起两说,但黄老板一片心意,就不要再推辞了。”
作为旁观者,沈歌已然看出来,这么磨叽下去,就算余耀能推掉,但必定会很不愉快。
沈歌说了之后,余耀叹了口气,“老黄啊,我是服了你了。”
“易培基毕竟是文物大师,他的字你挂在格古斋,也能提升档次啊!”老黄笑道,“说实话,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挂在逸墨斋了!”
最后,余耀带着这幅字走了。
沈歌有些累了,余耀便先将她送回了家。眼见时候还早,余耀又去了格古斋。
瞅了瞅墙上,还真有个合适的空儿,余耀想了想,这“慧眼独具”四个字,虽说有自夸的嫌疑,但若是顾客上门,也有反向夸赞顾客的意思。
打了个挂钉,余耀真就把这幅字挂起来了。
后退两米,余耀点了一支烟看了看。别说,易培基的字,很耐看,看着看着,一股子文人风骨透了出来,独有意境。
“烜赫?”余耀看了一会儿,不由又琢磨起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一看,是萧影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