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不打紧,一个人主意有限。问题是今晚肯定跟她男朋友说了,俩人一合计,没准儿真是个高价。”
“随缘吧。”
第二天,余耀早早去了拍卖现场,办了手续,领了号牌。他没见着谢治豪,才朋玺和才持璜却一起来了,三人坐到了一起,最后排的位置。
玉鸠首是第三件拍品,起拍价六十万,最后才持璜八十八万就拿下了。
正是因为拍卖行断错了代,才没让他破费太多,同样的玉质和工手,清代的毕竟没法和宋代的比。而且这东西,起拍价定得偏高,也截流了一部分竞拍者。
此事尘埃落定,才朋玺显然很开心,他忽而歪头低声对身旁的余耀道,“那帕萨特的车牌号我托人查了。”
余耀愣了楞,这老爷子出手倒快,本来应该是自己去查的。
“我既然答应帮你,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也不太痛快。”才朋玺继续说道,“不过很可惜,这辆车是车行租赁来的,配的司机。租车人没有抵押身份证,而是直接抵押了二十万,看来就是刻意不想让人知道身份。”
余耀摇摇头,“看来真有可能是洗钱用的,鞭长莫及了。”
“你能做这些,老朽还是很佩服的。拍卖结束,约上隋大夫一起坐坐,我就回燕京了。”
余耀点点头。
其实有件事他一直想问问才朋玺,但之前时机不到。既然才朋玺走之前肯定得招呼他,那就再找机会问吧。
才朋玺年纪到了,玉器上又有这么深的造诣,他想问问才朋玺听没听说过一个人。
郎先琨。
鬼眼门土字口掌眼。
之前遇上滕昆吾的时候,他还没问萧影各个字口的掌眼姓名,后来问出金字口掌眼衣铁寒的时候,便就全问了。
而且,萧影对郎先琨知道的还稍微多一点儿,因为当年郎先琨是除了大掌眼许太炎之外,和隐字口掌眼萧左奇关系最好的。
郎先琨在玉器方面,有一手见工知人的绝活儿,一看工手,不管有没有款儿,立即就能判定作者。
当然了,玉器行里,存在着大量的无名匠人,但郎先琨也能根据工手,判断出匠人大致所在的地域,是哪一个派别的工艺。
判断这个,可比判断年份难太多了。首先脑子里得有历史上的匠人名单和工艺特点,再者你不可能谁的玉雕作品都见过,感受、联想、分析能力需要特别强,还得心细如发,放不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余耀正在想着,才朋玺突然“咦?”了一声。
余耀不由抬头看去,此时上拍的,是一件白玉虎纹瑗。
瑗(yuan)不太常见。其实玉瑗和玉璧、玉环形制基本一致,只不过,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
意思是说,如果边比孔大,那就叫璧;如果孔比边大,那就叫瑗;如果边和孔差不多大,那就叫环。
现在一般就把孔小的叫璧,孔大的叫环,基本不用这个瑗了。但这件白玉虎纹瑗,是西周的玉器,拍卖行必须准确命名。
从大屏幕上看,玉质很白,如此白度,在西周的玉器里并不多见,两面纹饰相同,工艺极佳,双勾阴刻线,勾勒出侧身行走的虎形,同时还用线条表现了虎身的斑纹。
虽然实物很小,摆在展台上,看不清,但是从大屏幕的图片来看,工艺起码是没问题的,应该到代。
“怎么了老先生?”余耀心想,就算这件西周白玉虎纹瑗是难得精品,起拍价高,定到一百六十万;但对才朋玺来说,也应该不至于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