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滕昆吾也没有再追问,“如此,估计你也不可能琢磨明白了。”
余耀看了看滕昆吾,重新从脖子上摘下了这枚“鬼眼穿心”,细细打量,但仍旧看不出什么差别,就是一枚清代的铜铸花钱。
“老爷子,您再看看。”
滕昆吾之前看,出于礼貌和敬重,并没有上手,但此时既然提出了疑惑,余耀又直截了当,他便就手接了过来。
即便他堪称铜器大师,但依然没什么收获,除了大小和背面铸字不同,其他和衣铁寒传给他的“鬼眼穿金”一样,同炉同工,也没什么别的特异之处。
滕昆吾轻轻摇头,又将“鬼眼穿心”交还给余耀,“我虽然隐居此地,但从来没断了对外界消息的打探。鬼眼门秘藏想重见天日,必须齐聚所有传人,勠力同心才行。”
余耀点点头,“现在算是已有四位传人互通,还差三人,起码过半了。”
滕昆吾却叹了口气,“这种事,靠的是机缘。差的人多,说不定一下子就聚齐了;就算只差一位,却也说不定是遥遥无期。
“这我当然明白,但总得乐观点儿。”
“倒不是我没有耐心,只是我这一把年纪了,内定个传人最好,可惜······”滕昆吾黯然神伤,看了眼余耀,苦笑道,“本来,碰上你我很兴奋,结果,你居然是大掌眼的传人,成了我‘领导’了!”
余耀一听,这话赶上了,时机正好,“老爷子,其实这次来,确实是有人指路。”
滕昆吾颔首垂目,双手交叠,波澜不惊,“是贺文光和你一起来的吧?”
“啊?您已经猜到了?”余耀心道,这次好歹没说“混球”。
“你虽然眼力过人,但终究是个民间的古玩商,官方怎么会让你出面来请我?杨四海来的时候问过我,当时你表情没变,眼神却变了。”
滕昆吾的情绪倒是变化不大,“在密室的时候,若不是我说师伯遗言琢磨不透,你就该替他当说客了吧?”
余耀尬笑,“老爷子,其实他一直很后悔。而且令嫒的意外,他其实是最不想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我不比你清楚?”滕昆吾突然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品德没问题,要不然我怎么会放心把掌上明珠交给他?还想让他传承‘鬼眼穿金’?只是我毕竟没有在他身边生活过,还是没想到,他的脾性会导致两人走不下去。”
“十年了。”余耀小心赔笑,“老爷子真要耗到他只能见您最后一面啊?”
“这话真特么丧气!”滕昆吾摆摆手,“冲你的面子,不对,更多的是冲许先生在天之灵的面子,且看他如何应对上门叫嚣的倭国人吧!完事儿再说!”
余耀挠了挠头,“您都知道东江省博的不真了,他还能怎么应对?”
“如果你是将要和倭国人会晤的首席专家,你最想怎么办?如何向上头建议?”滕昆吾反问一句。
“我?根本不给倭国人机会,坚持东江省博的是真品,不必会晤!他们在外头,爱怎么叫嚣怎么叫嚣!太颠方鼎,该怎么公开展览怎么公开展览!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找出具体证据!”
这其实是余耀不假思索的直接反应。这事儿,轮不到他做主,说什么也没用;而且滕昆吾有此一问,想必心里也盘算过了,所以余耀干脆直接就这么说了。
权当抛砖引玉。
滕昆吾捻了捻手指,“这是中策。坚壁清野,守得住城池,却免不了风言风语。”
余耀点上了一支烟,会心一笑,“我就知道老爷子已有考虑,那就请一并赐教赐教下策和上策吧?”
“下策有什么好问的?”滕昆吾抬手抻了抻袖子,“上策才是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