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器型,在嘉靖年间比较多见,葫芦谐音福禄,而且富含道教色彩,嘉靖皇帝朱厚熜笃信道教,大大影响了官窑瓷器。
余耀也看了看底部,从露胎的地方能看出胎质细密洁白,用的自然是高岭土。
“这件,我要说是真品,小余你也不会信吧?”瘸爷见余耀看得差不多了,开口探问。
老周和濮杰还在认真地看着,余耀坐了下来,“瘸爷手段高明,和官窑几乎没什么差别。”
瘸爷眯起了眼睛,“那件三友梅瓶,你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件,你说‘几乎’。有什么漏洞,也点点我这个老头子吧。”
话是好话,语气不善。
“瘸爷言重了,是我用词不当罢了。”
“还是直说吧!好歹我也给你看了两件东西了!”
“那我就说说?”余耀看了一眼瘸爷,“嘉靖官窑青花的釉色,瘸爷肯定明白,有点儿发青灰。瘸爷这件,偏清亮,更好看。”
“不到位就不到位,说什么更好看!”瘸爷毫不否认,“你说得对!烧出来再去掉火光之后,要想釉面直接就有这种微微青灰的效果,我是做不到的。”
余耀心想,这是话里有话啊,“请瘸爷指点。”
“要想出现你说的效果,还得加一道工序。牛皮加草木灰打磨,每天一小时,持续一周。每天打磨时间不能过长,总时间也不要超过一周,否则就会不自然。”
“原来如此!瘸爷这是还没完工啊!”
“什么没完工!我能干这活儿么?都是客户买回去自己干!让阿福干也行,加十万!”
“那这样的活儿,瘸爷多少钱出?”
“熟客五十万,第一次打交道六十万!”
余耀挑了挑眉毛,心说这价儿买回去,不蒙人才怪呢!这么一件嘉靖官窑,要是上了大拍,几百万乃至上千万都有可能。
瘸爷看了看余耀,“其实牛皮加草木灰打磨之后,出来的釉色和真品还是微有差别。你这种妖孽一样的眼力,我以前没遇到过,恐怕还是不容易瞒过。但根据以往的情况,如果把拍卖会比作长坂坡,它就像赵子龙!”
“就算不加这道工序,恐怕有的拍卖会也能过关了!”余耀一边应声,一边暗道,这瘸爷的手段如此了得,不知和钟毓的大伯比怎么样?
不过,瘸爷也说了,他最擅长的是青花器,恐怕别的品种会稍逊一筹。
“如果你想要,就冲你的眼力,我破个例,三十万拿走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老周和濮杰都听着呢。老周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不会买一件高仿的,来这里,确实只为开开眼,长长见识。
但是濮杰的眼睛,却亮了一下子,不过他现在稳当多了,接着看了一眼余耀。
余耀对蒙人这种事儿,并不完全反对,可要看蒙什么人,比如刘大头、卢宝山这种,该出手时就出手。可要让他蒙普通玩家,或者拿到拍卖会上,最后蒙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陌生人,他是不会干的。
“瘸爷,承蒙您看得起,谢谢了。可要让您少赚钱,我哪能过意的去啊?再说了,我来,主要是为了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