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大概天生胆子就比较大，看到佟敬言的鬼魂，竟然也没有一点恐惧。
我吁口气，望着还站在招魂幡旁边的佟敬言，神情凝重：“佟敬言，你姐姐想见你。还有廖晓燕，她也想见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她。”
此时的廖晓燕，正站在院子大门口的位置，神情哀伤的望着佟敬言。
佟敬言惨白的一张脸上，带着一丝温煦的笑，望着佟娴雅，关切道：“姐，你好像瘦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吗？自从你死后，我跟妈，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后来没办法，就去乡下姨妈家养病了。”
佟娴雅含泪说着，一步步的朝佟敬言靠近，抽泣着：“敬言，你说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为了个女人就自杀呢？”
“姐，你别怪晓燕。其实，是我自己抑郁症复发，所以才会选择自杀。你们体会不到那种绝望的痛苦，可是我却痛苦的不想活下去。死了就解脱了，再也不用痛苦了。”
佟敬言自嘲一笑，望向门口站着的廖晓燕：“就算晓燕不提分手，我早晚也会跟她提分手。我不想让她一直陪我生活在无休止的压抑悲观中。”
廖晓燕眼中泪光一滞，缓步朝着佟敬言走去，哽咽着问：“敬言，你真的不怪我吗？”
“晓燕，你也不要自责，我其实……很想看着你幸福。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佟敬言说着，往廖晓燕面前移近了一些，温柔一笑：“你肯定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吧！”
廖晓燕疑惑的问：“难道不是，那次我掉了衣服在楼下的时候吗？”
“不是，是那一次，社团招人。”
佟敬言恬淡的笑着：“我看到你往文艺社的那里跑，你跑的太急，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我。我当时手上拿了很多社团资料，你只顾赶着去报名，就一个劲儿连声跟我说对不起，结果还是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直奔文学社招人的位子。从那时候，我就注意你了，可是你却一直都不知道。”
“怎么以前……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廖晓燕捂住嘴，难过的哭了起来。
“我觉得，你应该有点印象的，谁知道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啊！”
佟敬言明朗笑着，忽而叹息一声：“其实，后来我犯了抑郁症之后，总是跟你吵架，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就算你不离开我，我也会离开你。晓燕，我是真的想给你幸福，可是我给不起。所以，我只能祝你幸福。”
佟敬言说完，转头又看向佟娴雅：“姐，你千万不要怪晓燕，真的不是她的错。你不明白，是我亏欠了她，而不是她亏欠了我什么。我希望，你以后能代替我，弥补我对晓燕的亏欠。”
“敬言，你什么都为她想，可是她呢！她都嫁给别人了，你干嘛还要护着她！”佟娴雅依然难压心底的愤懑。
佟敬言叹气道：“晓燕一定没有跟人说过，我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曾经出手打过她。当时，她嘴角还出了血。”
佟娴雅听到这里，蓦地一惊，转头看了眼廖晓燕，皱眉问：“廖晓燕，敬言说的是真的吗？”
廖晓燕咬着唇，微低着头道：“那时候，敬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不怪他。”
佟娴雅的心结好像在这一刻瞬间得到纾解，深呼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以后不会再难为她。这一切，就当都过去了吧！”
“我该走了。”佟敬言淡淡一笑，冲着廖晓燕和佟娴雅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