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外婆被下了病危,的他说接下来几天会比较忙,裴识月让他不要太着急,好好照顾自己,等回来再联系。
这几天,她估计怕打扰他,也没再发消息。
梁望舒点开输入栏,发了一条他已经回来的消息,之后很长时间裴识月都没回复。
梁望舒也没太在意,回公寓睡了一觉,等到第二天还没收到回复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给裴识月的手机打电话,却被提示对方已关机。
梁望舒听着系统提示音,心跳却突然加快,是那种很不舒服的频率,他匆匆赶回学校。
高三的教学楼已经空了。
梁望舒找到裴识月所在的理科三班,发现她并不在教室,当时还在上课时间,他等到下课,裴识月的同桌从教室走了出来。
看见温钰有些发红的眼睛,梁望舒的心跳变得更快了,快得有些喘不上来气,他抿了抿唇。
温钰哽咽道:“她出车祸了。”
梁望舒感觉自己似乎窒息了一瞬,人往后靠着栏杆,即使被夏日的烈阳照着,后背也在一阵阵发冷:“她……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温钰缓了缓说,“她爸爸前两天来学校替她办退学手续的时候我还在上课,也没见到他,我们班主任只说她准备休学一段时间,其他的也不让我们多问,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梁望舒有很多个问题想说,可他清楚温钰不会知道答案,最后只是道了个谢,转身去找了她们班主任。
林茹英似乎早知道他会来,面对他的问题一点也不意外,却怎么也不肯回答,最后只是告诉他:“这些问题,你去问你父亲,比问我更合适。”
梁望舒倏地反应过来,学生出了意外,校长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可在乡下这几天,梁远松偏偏一个字都没说。
他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
为梁远松的卑鄙,梁远松的自私。
那年夏天,梁望舒和梁远松起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他用前途当筹码,梁远松气急败坏,骂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可即使这样,梁远松也不愿意透露一点消息,梁望舒没时间伤春悲秋,到处搜寻消息,最后只得到一点模糊的消息。
裴识月转去了她老家和城的医院,但具体在哪家医院,梁望舒也不得而知。
他凭着这一点消息,不顾一切地将所有志愿填到了和城,跟梁远松也由此决裂。
来和城的第一年,梁望舒几乎跑遍了和城,从医院到疗养院,甚至是小诊所,但医院保护病人隐私,他能得到的消息少之甚少。
梁望舒有时也会怀疑,裴识月到底有没有回和城,如果没有,那他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是无用功。
温钰曾问他如果真是这样,会不会后悔。
梁望舒几乎没有思考地告诉她不会。
后来温钰高考结束留在平城,她跟林茹英软磨硬泡,得到一点让梁望舒心定的消息。
裴识月的父亲来学校办手续的时候,确实提到过要回和城,但其他的林茹英还是不愿松口。
……
梁望舒诉说的声音很轻,说完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路边传来一声鸣笛声。
裴识月才忽然开口:“我当时昏迷了几天,一醒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人都很痛苦,我爸爸在和城有相熟的医生朋友,他来平城看过我一次后,就叫我爸爸带我转到他们医院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道:“对不起,当时没顾得上跟你们告别。”
“我没有要你跟我道歉。”梁望舒为自己辩解,“告诉你这些,也不是要你觉得抱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裴识月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嗯”了声。
两人静静站着,她看不见梁望舒的神情,但能感觉到他的注视,是平静的,却也带着温度的。
裴识月想到他在和城这两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心口蓦地一酸,没控制住情绪,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裴识月。”
他的声音忽然离得更近了,裴识月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下一秒,感觉有什么碰了碰自己的眼睛。
她眼泪控制不住,又轻又低地说:“对不起。”
梁望舒擦掉她的泪珠,说:“我不是要你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但你如果非要这么觉得,能不能换一个?”
裴识月顿了下,问:“换什么?”
“换一个重新喜欢我的机会。”梁望舒也放低了声音:“可以吗?”
裴识月一愣,低头吸了吸鼻子,过了很长时间才说:“你也换一个吧。”
梁望舒问为什么,又问:“这很难吗?”
裴识月心跳得很快,感觉这样的距离太近了,扭过头说:“不难,只是觉得有点浪费。”
他还是问为什么。
裴识月觉得他总是在该聪明的时候变糊涂,伸手推了他一下,距离拉开的瞬间,说:“梁望舒,你是笨蛋吗?”
“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从来都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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