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平吃惊:“夫人是早就想好了?”
秦舒点头:“即便你不跟我一起,我也打算自己跑。我不瞒你,虏我的那个人位高权重,只是我病重,暂时叫我留在这里养病罢了。现在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月有余,病也渐渐好了,只怕这些下人护卫要送我去了。我这个时候不走,只怕将来是想走也走不了。”
剑平眼睛发光,见秦舒安排得头头是道,心下又多了一层佩服。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细细商量了一番,便各自歇息去了,只等着后日中元节那一天。
到了第二日晚上,秦舒便预备着东西,一副要过中元节的样子。这时候的中元节,是个极热闹的日子,并不是像现代人说的鬼节。
这个时候的中元节同元宵节相似,街上的商户人人都会挂了各色的灯笼出来,便是在南京的时节,御河还有桥灯会,游人携家带口,沿着街肆赏灯吃茶,直到午夜才散去。
丫头们在院子里跟着请来的匠人学做花灯,一会儿春喜拿了一盏自己做好的莲花灯过来:“姑娘,您瞧。”
秦舒坐在廊下,道:“似模似样了。”
匠人笑笑:“夫人,这个荷花灯,待中元节那日,伴着和尚道士的诵经声,送入清河之中,也不必用火烧,便能够超度亡魂的。”
一个个的丫头都奇怪:“还有和尚道士吗?”
匠人笑笑:“镇江的中元节历来便比别的地方隆重些,到了明日入夜了,那山上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里的道士和尚,都通通出门来,绕着大街小巷吟诵,还有奏乐的跟着一起,是极壮观的。”
那些丫头没有哪一个是镇江人氏,听得那匠人这样说,一个个都神往起来,望着秦舒。
秦舒笑笑:“这有什么,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逛就是了。”
江小侯站在一边:“姑娘,只怕到时候街上人多,冲撞了您。倘若您喜欢着花灯,我到时候派人去买几盏就是了。”
秦舒沉了脸:“哼,大爷叫你留下来,莫非是关着我,叫我这里也不许去,那里也不许去?”
江小侯低头:“不敢,小人多嘴了,姑娘实在想去,多派几个人跟着就是了。”
秦舒这才满意,又想着明日走了之后,不知道多久才能沐浴了,叫人抬了水来,细细地泡了一遍,叫了丫鬟下去,坐在床上把细软都清点了一遍。
陆赜给她的那些首饰,秦舒是不敢带走的,只怕太贵重了,只自己原先的几百两银票罢了,用针线缝在中衣夹层上。
到了半夜,秦舒睡得正熟,后背叫人贴了上来,高挺的鼻尖去蹭她的颈窝,一只手也不规矩,从下面入,渐渐游移。
秦舒一时睡得迷迷糊糊,还当是自己现代新换的那个小奶狗男朋友,拍拍腰上的手:“别闹了,我困着呢,明天有要紧事。”
这话刚落,环着秦舒的力道便紧了三分,耳边听人冷冽的问话:“明天有什么要紧事?”
秦舒脑子里道,真是烦人,明天自然是中元节,我要走的大日子。她这么想了一句,便立刻清醒过来,僵住片刻,忙坐起来道:“大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赜伸手去摸秦舒脸,一双手冰凉冰凉的:“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用管,你刚刚说的那句‘别闹了,我困着’,是对谁说的?”
秦舒瞧了瞧他的脸色,帐子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只脸颊上的那只手慢慢往下,揪着秦舒的衣领,把她拉了过去。
“你发抖做什么?既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做什么这样害怕?”
秦舒嘘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只怕出了差错,叫自己中元节那日走不了:“大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红袖出墙吗?我一直病着,不过这几日才好了一点,里里外外都叫丫头们围着,何曾见过一个外男?大爷不信,立刻叫了人进来,拷问清楚。你虽是主子,也没得这样的侮辱人?”
这样说了一通,陆赜反而笑起来:“不过白问一句,你这丫头,气性倒大。我那边事情轻快一点,就骑了快马来接你。你见我了,不见知冷知热,反而排揎我一顿,可见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惯会倒打一耙,秦舒撇撇嘴,反问:“大爷回来,不问问我的病有没有好些,反而怀疑我红杏出墙,我在这里日日担心大爷,大爷现下反而说我没良心。”
陆赜拉她入怀,抱着笑了会儿,这才问:“回来时问了江小侯,他说你病已经大好了,可是真的?”
秦舒轻轻点头:“咳嗽倒不曾犯了,只是大夫说药还是要吃,免得到了冬日,一遇冷风便又犯。”
陆赜听了,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一只手去解秦舒衣衫细带,探到里面,摸到丝绸做的肚兜,他压下来,问:“旁人的肚兜,不是绣牡丹花,就是绣鸳鸯,只你这丫头什么也不绣?”
秦舒中衣夹层缝了银票,怕他粗鲁扯坏了,只好顺着他自己解开,一面同他说话分散注意力,一面把那件中衣脱了,悄悄丢在床榻下:“这样说来,大爷必定见过很多人的肚兜了?”
第31章 惊变起 支持正版
秦舒中衣夹层缝了银票, 怕他粗鲁扯坏了,只好顺着他自己解开,一面同他说话分散注意力, 一面把那件中衣脱了, 悄悄丢在床榻下:“这样说来,大爷必定见过很多人的肚兜了?”
陆赜轻轻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你犯不着吃醋。”一面把肚兜扯下来,凑在鼻子前嗅了嗅:“你最是配栀子花香味儿的, 这肚兜不绣花也好, 免得叫那些线头, 刮伤你这娇嫩的身肌肤。”
外头春喜正睡得正香, 秦舒体谅她们,叫她们夜里不必守夜, 自己睡就是。睡到半夜就听人二门的婆子来拍门:“春喜姑娘,春喜姑娘,大人回来了, 江管事叫你们赶紧起来,伺候洗漱。”
春喜赶紧穿了衣裳起来, 听那婆子道:“大爷刚才回来了, 往姑娘房里去了, 你端着水在门口听吩咐。”
春喜懵懵懂懂, 垂手候在门口, 不过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是经过人事的, 也见过这样的事, 父亲去官之后,叫一个举人家买去了。第一家的有老太爷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的摸在自己的脸颊上,半天才解开衣裳, 咂着嘴说自己太瘦,索性打发了自己出去。
春喜那个时候太小,才十四岁,已经记不清了到底是跟少爷还是老爷,只觉得痛而已,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儿罢了。她此刻,听见这样的声音,仿佛并不难受,那浅浅的低呼不由得好奇起来,难道竟然不一样吗?
另一个丫头,年纪还小,本是秦舒见她可怜叫她进来帮工做活儿的,小声问:“春喜姐姐,姑娘是不舒服吗?还是大人在打她?”
春喜横她一眼:“别多话,等着里面叫人伺候就是。往日姑娘宽纵,可大人却不是这样的人,咱们要小心些。”
话音刚落,便听得陆赜的笑声:“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
小丫头便问:“春喜姐姐,这是在念诗么?”
春喜恨恨地瞧她一眼:“就你话多。”
两个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色已经微明的时候,里边才点起灯来,吩咐:“端水进来。”
春喜两个又重新到了热水,低着头慢慢端了进去。
陆赜披了件松松垮垮的外袍,站在灯台前,指着湘妃色的帷帐:“给你们姑娘擦了身子,她好睡。”
春喜把铜盆放在架子上,正上前来,就见秦舒撩开帐子,钗乱鬓斜,一脸潮红,望着两个人道:“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我自己来。”
陆赜倒了杯茶,皱眉:“这本是下人该做的,你生性宽仁,也不要纵容得这些丫头没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