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宁微微一失神,秦蛛慢慢解释道:“这次裴行越虽然中了毒,但也未必全是坏事,他身上原来的毒我想尽了办法也没清除,这次两毒相撞,他身上的寒毒变成烈毒,倒让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我养了一只金线蟾蜍,专治烈毒,能清除他体内的毒。”
缇宁有点不安,她迟疑地问:“那你说的活人饲药是?”
秦蛛目光落在裴行越那些乌青黑肿的伤口上,“金线蟾蜍性情刚猛,驱用之前必须用活人鲜血使它温驯可用,激发药性,可这血不能取出,便只能让它在人身上咬一口,金丝蟾蜍也含毒性,且无药可医。”
“你的意思是要救裴行越就必须要牺牲一人。”缇宁蹙了蹙眉。
“倒也不一定,虽然金丝蟾蜍带毒,但也不一定被它咬一口就会中毒,这是概率问题,若是平日,我可以去山外寻重病沉珂的老者赌一把,但依照裴行越的情况,不能及时解毒,活不过两个时辰,去山外怕是来不及了。”秦蛛无可奈何地说。
“那……”缇宁的目光也看向陷入昏迷裴行越。
“看来是他命改如此。”秦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神色晦暗复杂地看了看缇宁,她深吸了口气往外走,“你看着他,我再去看看医书。”
等秦蛛离开房间,缇宁扭回头,走到床前,见裴行越双目紧闭,呼吸轻微,缇宁沉默良久,她搬了个小凳子在裴行越身边坐下。
她手拖着脸,看了眼裴行越,挪开目光,片刻后目光又挪回裴行越身上。
“裴行越,四爷,你听到了吗?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我没办法救你。”
说完,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双手合十,说道:“我,我若是自己喂药,然后中了毒死翘翘,你岂不是白救了我一场。”
话落,缇宁的神色越发诚恳,“你放心,以后每逢你的祭日月半我都会给你烧纸的,让你在另外一个世界也能过的好。”
缇宁守了片刻裴行越,她抬脚走了出去,隔壁的房间大门开着,缇宁轻轻地敲了敲门板,秦蛛抬起头,见是缇宁,示意她进来。
缇宁目光落在秦蛛桌前那个木匣子上,秦蛛解释道:“这就是金丝蟾蜍。”
“哦,哦。”
秦蛛又问,“你怎么过来了,难不成你要给蟾蜍喂血?”
这怎么可能呢?她虽然脑壳有病但也不至于病到如此地步。
但缇宁看了眼木匣子,说出口的话有些不受控制,“中毒的概率是多大?”
“三成。”
缇宁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哦哦,那,那……你寻到别的解毒方法了吗?”
秦蛛摇了摇头。
“那,那我出……出去了。”缇宁低下头说。
秦蛛闻言盯着匣子里的蜘蛛,微红的灯光在她脸上染成复杂的红,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缇宁一眼,轻声说:“缇宁姑娘,你还能考虑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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