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嫂子。”缇宁推开门请她进来。
杜嫂子进门来, 见缇宁放在院里石桌上的几份粥,不好意思道, “赵妹子,是不是耽搁你吃饭了?”
“不耽搁不耽搁,杜嫂子有什么事吗?”
杜嫂子看了看缇宁,缇宁好奇地看着她, 杜嫂子拍了下大腿,“唉,我也就直说了。”
“赵妹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改嫁啊?”
“改嫁?”缇宁惊了下。
“是啊。”杜嫂子略微粗糙的大掌握住缇宁的手,“你看你还这么年轻,又没个孩子,总不可能一直守着吧,我有个弟弟,今年二十二岁,去年我那没福分的弟妹走了,不过你放心,他膝下没儿没女,他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在前面的巷子里开了家粮行,你嫁过去了绝对不愁吃穿。”
“你觉得如何?”
缇宁勉强地笑,“多谢杜嫂子的好意,不过我不准备再嫁。”
“你放心,我那小弟最是踏实可……”
“看杜嫂子我就知道你家弟弟定是稳重可靠,只是我和我夫君青梅竹马,他刚走不到一年,我不想另嫁她人。”
杜嫂子急的口干舌燥,“赵妹子,做人总要往前看,你几年不嫁,不就耽搁岁数了吗?”
“杜嫂子不必劝我,我意已决,五年内是不准备再嫁的。”
杜嫂子还想再说什么,缇宁神色坚决,她只好遗憾地离开了。
不过杜嫂子虽然走了,接下来缇宁出门,总是能看见一个健壮的青年在她附近乱晃,但每次缇宁朝他看过去,他就咧开嘴角冲她笑。
青年有一张好相貌,浓眉大眼,身材结实。
缇宁去米店买米,刚拎着有些重的袋子出门,杜五就闪了出来,“赵姑娘,我帮你。”
缇宁笑着远离他,“我和公子无缘无故,不需要劳烦公子。”
人可能是好人,但她不准备嫁。
话落,缇宁也没管他,径直走远了。
把二十斤大米倒进米缸里,想到虽然拒绝了好几次但仍然在自己附近晃的杜五,缇宁手指敲着米缸,她想他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只能搬家了。
想完,缇宁煮了份午饭,运动之后,便去书房画画。
王掌柜的失窃案查了数日,也没寻到小贼,他只好自认倒霉,至于失窃的都是缇宁的几幅画,他觉得是恰好,那几幅画放在同一个地方,说不准小偷是随便摸了几幅。
还向缇宁承诺,她以后的画作他依然照收。
缇宁前些日子赚了一笔银子,加上形势未明,她不急着再卖画,接下来画的东西都是随意为之,看心情为之。
不过这个世界夜晚的光线不好,天一黑,缇宁就停笔,她洗澡以后拿着蒲扇躺在床上看话本,大宁大摇大摆地进门趴在房间中央。
看的困了,话本子往外一扔闭眼睡觉,缇宁醒来的时候觉得脸有些痒,她以为是蚊子,抬手给了蚊子一巴掌。
不对劲儿。
这蚊子……缇宁闭着眼睛摸过去,长长的,还不止一个,有一,二,三,四……五。
缇宁放下摸蚊子的手翻了个身,拿薄毯捂住自己的头,但下一秒,薄毯被人掀开了。
缇宁往床里头缩。
那人戳了戳缇宁的腰,“巳时了,起床。”
缇宁没动,只是睡眼惺忪地问:“玉萍还好好活着吗?”
“嗯,好好活着。”那人说。
缇宁睁开眼望着床内侧,“香兰也好好活着吗?”
“也活着。”他说。
缇宁没问题了,她坐起来扭过头。
她是一个人住又是夏日,没有空调风扇,她穿的特别薄,身上不过是一件薄丝绵做的的睡衣,下面是同色的直腿裤子,因为睡觉姿势不正确,一只裤腿到了大腿根,另外一只到脚踝上,上衣也往上滑。
裴行越目光有些嫌弃,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缇宁伸赶紧手整理了下衣裳,裴行越看着她的动作,轻轻一笑。
缇宁的动作慢慢停下。
这个时候一套衣服从旁边扔过来,盖住了缇宁的脑袋,“我饿了,起来给我做早膳。”
缇宁:“……”呵呵。
她慢吞吞地穿好衣裳,慢吞吞地洗漱,慢吞吞地梳头发,裴行越躺在院里石榴树下的躺椅上,淡淡出声:“十,九,八……”
拿着梳子的缇宁:“……”
她三两下挽好一个髻,抬脚就往外面跑,“早膳我都是在外面买的,四爷你想吃什么妾身现在出去给你买。”
裴行越闻言站起来往院门口走,缇宁看着他的动作待在原地。
他察觉后疑惑地问缇宁:“你不跟上来?”
两个人一道出了门,裴行越走在缇宁半步前,不需要缇宁指引,自己就到了缇宁平日里买早膳的那条巷子。
只是越看缇宁发现裴行越的眉心有不容易察觉的蹙起。
缇宁偷偷笑了下:“李嫂子家的脆饼又脆又香。”
裴行越的目光望过去,脆饼铺子排了长长的队伍,男女皆有,偶尔健壮的男子使劲儿往前凑去,甚至碰到了他前面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