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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桃是个唱戏的。
他生的一副好相貌,嗓子也清透,还没等他成了作头牌的梦,就被一个大人物看上了。
那秦公子是个好金主,沅桃知道那是一场不可逾越的梦,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踏进去了,他动心了。
三个月以后,沅桃肚子里怀了个小崽子,秦公子激动坏了,说一定会娶他的。
沅桃等啊等,等到了他的夫人上门。
原来,自己只是个外室。
沅桃上了马车,埋在戚容与怀里呜咽着哭。
他身量小,和戚容与是两种不同的美,沅桃的美透着股秀气,清丽,像一朵颤颤巍巍的桃花,引人摧折。
戚容与的美冲击性很强,一双凤眼透着魅、含着情,但冷起来的样子也很怵人,是让人不敢轻薄的美艳。
戚容与只得微微拢着他,像抱着孩子一样,这确实也算是个孩子,刚满十七,便给家里那个畜生玩意拐了去。
想着那个东西,戚容与心情瞬间差了,手也不自觉用力,沅桃被他勒到了,仰起头看他。
沅桃哭起来很好看,像是被雨沾湿的桃枝,睫毛忽闪忽闪的,戚容与感觉心都软了下。
“夫人,夫人,我好害怕。”沅桃可能是有些迷糊了,他脑子算不上机灵,不然也不会陷入这场荒唐的,信不得的情。
戚容与看着他迷瞪瞪的,羔羊一样像情敌求助的样子,突然有点原谅自己家的畜生了。
戚容与也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双儿,历来只有别人哄他的份,这是他第一次生起保护欲。
这么一个乖软的,天真的小孩,让他把来路上心里无数恶毒的想法都抛去了。
戚容与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他的长相看起来气势太强了,但他现在的神情又很温柔。
“不怕,只要你乖,夫人会保护你的。”说着戚容与似有些苦恼的看着他:“你可不要叫我夫人呀,就喊我哥哥吧。”
沅桃眨眨眼睛,眼里好像盛着光,小声地喊了句哥哥。
后又忙不迭的保证:“我会乖的,哥哥。”说着又低下头,才反应过来自己丢人的在刚见过面的夫人怀里哭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说:“哥哥,对不起呀,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好,是他太坏了,他配不上你的。”
沅桃思维还是破碎的,没从这个大消息里转过神来,只是本能的,对眼前的漂亮哥哥抬不起头来。
他的母亲就是个外室,下场并不好,被抓到后小沅桃也被主母卖掉了。
戚容与一瞬间很心疼这个小孩。
沅桃看着眼前人轻轻捏住自己的脸,让自己躲闪的目光对上,难堪、黯然的表情都暴露了。
“沅桃,你还小,这件事你没有错,你也不用低人一头,错的是他秦念卿。”
沅桃听见他喊自己名字时有点惊讶,转而想到他来之前肯定查清楚自己了,他对上戚容与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今天虽然是自己最心碎的一天,但也遇到了一个神仙一样的哥哥。虽然他们相遇的身份是如此的尴尬,但他真的很耀眼。
沅桃想不通什么样的大渣男会背叛这么好的人。
沅桃脸皱起来了,愤恨的说:“对!他就是个王八羔子!”
转而又抓着戚容与的袖子,声音有些闷,慢慢蹦出话来:“哥哥,你也不要和他好了,他配不上你。”
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勇气,对戚容与说出来这样逾矩的话。
戚容与手刚放下来,就被这话乐的噗嗤一笑,让沅桃都看呆了,他笑起来真担得起活色生香四个字,无差别的散发魅力,近距离的冲击让他耳朵都有些烧。
戚容与声音像带了钩子“他肯定是配不上了,不过我瞧着,你是配得上的。”
沅桃给他一句话整在了当场,从耳尖到脸蛋都泛上一层粉红。
正好轿子停下了,戚容与只抿唇笑着看他,没有继续接下来的话。
“小沅桃,你想不想报复他。”
沅桃还没缓过神,只呆呆的点头。
戚容与便先下轿了,留下一句:“那你要好好配合我哦。”
沅桃此时还不显怀,戚容与刚下去还没扶他便像个兔子似的也蹦下去了。
眼前是华贵的王府,沅桃差点都给跪下了,他他他还不知道自己勾搭个了王爷。
戚容与下来以后气势就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笑意盈盈,他温和起来看着是柔柔软软的,凌厉起来端的是尊贵端庄的样子,是十几年高门贵府里养出来的气质,也是多年来作王夫培养出的气质。
他回头看一眼沅桃,先往里进了,沅桃只看见他悄悄给自己眨了眨眼。
沅桃赶紧跟上去,和小媳妇一样低着头坠在后面。
不多远,戚容与把他带到一个待客的厅子,只一个旁厅也比他见过所有的地方要豪华了,重檐重拱,朱门红窗,沅桃直觉得自己进了皇宫。
戚容与只自己坐在了上座,
', ' ')('沅桃知道他自有自己的用意。
“你是叫沅桃对吗?”戚容与没用正眼看他,低着头把玩手间的镯子。
沅桃知道他在和自己演戏,但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却出神的像他说这两个字真好听。
比,比秦念卿喊他也好听多了。
“奴是叫沅桃。”沅桃低头掩盖自己神色的异样。
“既然进了王府伺候,便赐你个姓吧,以后你就跟着本侯爷姓戚吧。”
沅桃这才知道眼前的戚王夫竟然自己还是个侯爷,双儿虽早在先帝在位时便地位提升了很多,但还是分不同情况,有些人的思想比较顽固,还是不会给双儿继承家业,即便家里有钱也不会提供教育。
在场可不止两人,只是王府等级森严,根本无人敢插话或议论,只是仆人和婢女都私下想着这外室以后日子应该不好过了。
“谢过侯爷!”沅桃好容易控制住情绪,他想到自己有姓了,还是和戚容与一个姓,便没由头的开心。
旁人可不这么觉得,天朝的大户人家自有给奴仆赐姓的习惯,这是把沅桃当仆人羞辱了。
王爷王夫一直伉俪情深,成婚五年甜蜜不减,这事出了之后,府里人都对沅桃完全没好感,只想着是使了狐媚法子勾引王爷的。不过这完全无法撼动王夫的地位,不说他自己家的底蕴,单是王爷那天下跪求饶的姿态,也摆明了只是一时糊涂。
“府里没有其他姬妾,后院也空置很久了,你既来了,便先在我房里伺候吧。”
沅桃现下没有任何身份,哪怕是侧妃其实也是妾,按天朝的规矩,在正室面前也可以算仆人。
厅里的婢女都大气不敢出,戚容与虽然没发怒,但他淡淡的态度和眼下的话表明了他的心情很不好。
沅桃真快绷不住一脸喜色了。
戚容与看他一脸胆怯,但眼神却向慕地看着自己,突然就想到北方有种生物叫傻狍子,这要是换个不怀好意的主母,沅桃这性子被吃了都找不到骨头。
戚容与便喊侍女带他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个小塌,想想不放心又跟了过去。
沅桃进了戚容与的房,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好像进府到现在都没想到秦念卿,心里揣测着戚容与的意思,既觉得他不会欺负自己,又有点害怕之前只是自己的幻想。
戚容与看他揣测不安的样子,也不接着吓他了,遣散侍从,还把殿门带上了。
正午还没到,正值兰秋(六月)。戚容与看着沅桃,现在已经是戚沅桃了,突然就想到第一批桃子已经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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