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受吗?”他从衣服口袋里掏了两下。
沈云抒摇头,顾呈“嗯”了一句,低头剥糖纸,目光专注。
她的视线顿时凝在他手指间的糖,怎么都挪不开。
刚才拧瓶盖的时候,倒出来一点水,风一吹,顾呈的手冰冰冷,剥了好几下才剥开糖纸。
他将开了口的糖纸对着她:“阿尔卑斯,原味的。”
沈云抒抬头,撞进顾呈眼中。
他眸光清亮,藏着抹说不出的温柔。
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把糖握在掌心,“谢谢。”
“不客气。”顾呈笑了一下,将手中的另外一颗糖剥了,放进嘴中。
也是阿尔卑斯,原味。
很甜。
沈云抒默不作声的拉开车门:“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我想回家。”
好像又回到了乖巧的沈云抒。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神经病,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这么告诉自己。
顾呈跟着上车,语重心长要她别再去酒吧的话再也舍不得说出口。
回到家,沈云抒洗完澡,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睡着。她索性开了灯,把最近的微博的一条条看过去。
凌晨一点十三分,到家已经四个小时。
微博正在播放的小视频突然卡了一下,跳出一条q.q消息。
【ville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她白天发完消息不久就把他给删好友了。
沈云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好像加快了一下。
然后,她看到好友添加信息里的备注。
他说:我是顾呈。
作者有话要说:云卷云舒:我喜欢的人叫顾呈。
ville:真巧,我是顾呈。
☆、第二十一章
【ville:我是顾呈。】
沈云抒一颗心“咚咚”跳得飞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心口似的。她倏地扔了手机,再次倒进被窝,整张脸都被被子闷着,不安的翻滚着。
她其实早就猜到ville就是顾呈,在童宇骁说出他做了十年的背锅侠后,心中早有预感。后来,她一次次试探着,不过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ville就是顾呈,顾呈就是ville。
他骗了她十年。
沈云抒愤怒过、恼怒过、埋怨过他将她当成个傻子似的欺负,但她还有点没出息,越来越多的时间里,她心底被一股淡淡的喜悦包裹着。
顾呈就是ville,真好。
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光里,原来,陪着她的人一直都是她偷偷喜欢着的顾呈。
翻了个身,重物落到地面的声音。
沈云抒赶紧钻出被窝,赤着脚落地,捡起滚落在地的手机。屏幕上横过一条痕迹,她用力抠了抠。
幸好,只是钢化膜碎了。
床边铺了块羊毛地毯,沈云抒索性盘腿坐下,背靠着自己的大床,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被点亮的屏幕仍旧停留在q.q的新好友申请界面。
可她选择了拒绝。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整个脖颈后仰,依靠在床沿,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垂落的水晶灯。
原以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场独角戏,谁知,那个人竟以另一种陪她长大。
她的心有点乱了。
手机忽然响了,凌晨的时间,沈云抒以为是美国的同事,抄起来一看,彻底愣住。
还是顾呈。
她迟疑,没接,结果,电话一直在响,锲而不舍的一遍又一遍。
屏幕上出现一个未接电话,在第二个电话铃声快到尾声的时候,沈云抒滑开屏幕。
“还没睡?”顾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格外温柔。
她换了个姿势,低头揪地毯上的毛,“嗯,还没。”
“你也没睡?”想了想,她追问一句。
电话里是顾呈低沉的笑声,刺的沈云抒脸颊渐渐发热。
“在办公室。”
“这么晚?在加班?”
顾呈沉默一瞬:“不是,在找回跟你的聊天记录。”
沈云抒一怔,他好像又笑了,一点都没压抑的笑声,好似就在她耳边。
“哦。”她随口应了一句。
白天她一个冲动,给顾呈发了条消息,后来,她还是心软的舍不得他为难和烦心,立马删了他好友,这样他就看不到他们的聊天记录了,包括那条大概他没来得及看的留言。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这辈子跟他就这样的打算。
仍旧独自坐在办公室的顾呈看了眼电脑屏幕上回馈过来的提示,显示对方拒绝添加好友。他在这坐了三个小时,从找回记录到对着她的表白发呆,心头竟然一松。
“云抒。”他叫她的名字,唇角翘了翘,“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要我不管你这事做起来挺难的。”
话一说出口,心底的郁结也松了。
沈云抒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愣许久仍回不过神,“什么意思?”
顾呈笑:“晚上回家你要我别管你,现在我告诉你答案。”
“我比较笨,你能直白点吗?”连呼吸都要停止,她爬起来,光着脚在房间来来回回的走。
“是挺笨的。”他起来关电脑,准备回家,“今天小何找到了米菲落在合聿的东西,明天我想跟你在公司碰个头,顺便说一说我办公室的设计。”
秒转的话题,沈云抒反应不过来了,“不是,回上一个话题。”哪有什么米菲丢的东西,一开始就是她找的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