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贾进忠便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誓要将明德党一网打尽。
可是自从大人醒过来之后,就好像变了许多。
墨砚将清平扶上轿子,望着远去的车轿轻轻笑了。
若说以前的谢清平是一条大江,波涛滚滚,来势汹汹,现在的清平就好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表面平静无澜,内里却不知藏有怎样的深沉杀机。
墨砚摸了摸头上戴的新簪子,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该去给大人熬药了。
轿子自广成门停下,清平被人扶着下轿,抬头仰视这历经百年的巍峨城墙。
城墙饱经风霜战乱,上面布满各种刀箭划痕,却巍然不倒,守护着西靖皇宫。
十年前,谢康带着他三个刚入仕的学生走入西靖宫廷,指着广成门对他们说:君子生当如此。
当如此,生不折腰,死不低头,默默守护社稷苍生。
又两台小轿在广成门停住,从中走出两个老熟人。
段询白了一眼那端肃冷峻的男子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腌畜。
陆翦面无波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呵,段询快步走到清平身旁,问:师妹,你在这做什么一同进去
清平点点头,问:师兄可还记得十年前老师在这里说过什么吗
我自然记得,段询又瞪了陆翦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只是,有些人早就忘了。
陆翦脚步一顿,没有与他争辩,只是负手静静地走入了宫门。
他们同中三鼎甲,跟随着谢康的脚步走入这巍巍宫门时,正值少年意气,只想一展平生抱负那时,还不会想到,十年后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清平叹息,对段询道:师兄,我们进去吧。
行走时,她见四下无人,稍微靠近段询,小声跟他说道:以后不要寻陆翦的麻烦了。兵部尚书空缺,他既然投靠贾进忠,以前又是兵部侍郎,自然有八成把握拿到这个位子,我们不能得罪他了。
段询声音带几分哽咽,我知道可是,他卖师求荣,害得恩师无辜惨死,可还有一丝良知我还听说他不日就要娶贾进忠的女儿了相识二十余载,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师兄,我们必须忍耐。清平看着他。
她的眼睛清澈深邃,就好像一口无波古井,让段询也平静了下来。
好嘛好嘛,都听你的。段询低着头嘟囔,师妹,你真的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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