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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好坏,很多事情她都觉得跟自己不相关。

成绩是,家人也是。

中午蓝莹送她到机场安检口,人走了,电话一直通着。

“这面子工程做得挺好。”

池岛笑问,要不要带给她四平的特产玻璃叶饼。

又说到正逢十五,去南二经街上的净业莲寺。

替她祈祷祈祷学业。

一通电话打到登了机,零零碎碎说半个多小时。

蓝莹也回了学校。

傍晚抵达,池岛没见到池一升,说在忙,等忙完联系。

她隔天便去了庙上。

渐渐地,也能单纯当作一场旅行。

寺庙地址偏僻,但好找,跟着附近人群走就到了。

会来这边的,目的地一般相同。

日光很盛,寺前的一百零八级长阶,走上去像登天门。

她提前备好了几把香,进每个殿都拜一拜。

独自转了半个寺庙,却不疲惫,心是静的。

庙侧,枝干参天的大榕树上系着数不清的红色带子。

旁边立巨石,雕刻许愿树三个字。

池岛也买了红布条,站在一旁,等别人用完摆在桌上公用的笔,她借来写字,挂树上。

人还是太多,等二十分钟,身前仍乌泱泱一大片。

她肚子有些饿,早上醒了就来了。

考虑拿回去写,下午再过来挂到树上。

出人群,才抬眼,见江承晦侧身从中式月洞门外走过。

陌生地点,几秒钟的瞬间,巧得像错觉。

江承晦不经意之间显然也看到她,微顿停下。

他和前三次见到时不同,左手悬着,指间夹一根点燃的烟,没那么正派。

“江先生。”

在这人面前,池岛总沉不住气。

江承晦没应,收回视线,自西装口袋取出一支钢笔。

黑金相间,没有图案纹路,看起来沉甸甸。

红布条早被池岛忘得干干净净,拿在手里浑然不知。

是需要笔,但太贵重,笔尖经不住磨损。

她摇头说:“这个是布的。”

还是很粗糙那种。

也有布料精细,样式好看的红丝绸。

贵十块,她没选。

“用完放那。”

江承晦下颌示意月洞门旁的假石堆,不以为意。

径自到远处廊檐,弹了下一截灰白的烟蒂。

钢笔拿在手里,池岛到底不舍得用,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许愿树,只要心诚,空空挂上去也可以传达到。

她不准备在红布条上写字。

念头刚起便消了,恰好见地上有支遗落的圆珠笔。

其他愿望都可以延迟,她写下一句话,挂得高高的,藏在无数红色带子里。

-江先生平平安安。

几分钟后池岛走过假石堆,去廊檐亲手归还钢笔。

今天江承晦没有携带手提箱,可能搁置车里,或者其他地方。

“江先生也是来礼佛的吗?”

她同他站在朱漆立柱前问。

江承晦把烟摁灭,难得讲明。

“来看人。”

看什么人,值得到地级市。

脑海中自动冒出来这样的念头。

池岛表现出来单单嗯了一下,不感兴趣。

实际像眼睛遮着布条,总想拿下来,看看周围。

但知道不能碰,容易过界。

她转移话题,末尾打趣。

“加上之前在医院和雨中,多谢你,我请你喝佛茶。就是品起来只能算醇口,没有多好,比不上母树大红袍。”

一侧堂屋里专有老师傅煮佛茶,供四方香客。

距离不远,半炷□□夫。

江承晦摇头,手抄进西裤口袋里,露着一截冷白皮肤。

“我不讲究这个。”

那就是喝过的,母树大红袍,一队武警看守的世界自然与文化遗产。

池岛本还打算再讲讲佛茶,这一刻心领神会。

饶是说得天花乱坠,他尝一口,好不好便知道了。

“……或者草莓牛奶?”她看着地面尝试问。

垂下的食指碰到裤子缝合线的突起,无意识反复摩挲。

过去十年了,不确定江承晦是否记得那一夜,记得她。

江承晦看下时间,主动结束对话,“我还有事。”

转身挑了挑唇,不咸不淡。

头一次有人要请喝草莓牛奶。

把他当小孩儿了。

回上客堂,老太太身穿用白布带绑腿的灰色长袍,在捡佛豆,捡一粒念一句佛。

早前的鲜衣繁华恍如隔世。

“我想去山上走走。”老太太停下佛偈,直起身望向窗外,指的是远处天穹下一片苍蓝的雪山。

“你回来几年,我就在这屋子里圈几年了。”

话里的试探藏不住,下一步便是回大宅。

江承晦:“不能。”

顷刻间半簸箩佛豆皆数洒出。

“你非要我死在这里不可?”

老太太嗓音嘶哑,一激动喘不上气,捂胸口止不住咳。

“我说过,给我待着。”

闹剧一场,江承晦的耐心被考验到极致。

电话安排稍后见国内企业家代表的交流会,随即离开。

西院门口,邵明樾捧着手机打射击游戏跟上来,音效估计开到了最大,一声不落跑出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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