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口外已经停着十几辆黑色奥迪候着他们俩。为首的那辆车里下来个人,急匆匆的跑到了二人身旁一鞠躬,“宁先生,渊哥。”
那人走近一步,低身到宁墨身侧,耳语道,“蓝加珩和杰克昨天下午见过面了。”
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滴滴的发出响声,宁墨有些心烦,点了点头,隔着停的横七竖八的黑色轿车,看见了那个穿的干干净净、皮肤白皙身材颀长的俊秀青年。
谢渊一把拽住要朝着蓝加珩走过去的宁墨,低声开口,“想好了再过去。你就这幺一个把柄,让有心人攥住了你不得发飙?这幺多年都忍了,这幺一会儿忍不了?”
“我有数儿。”宁墨回了句,迈开步子下了台阶,谢渊顺势松开了他的手臂。
宁墨唇边咬着的那支烟还剩了一半没抽完,燃着的烟支被二指夹着离了唇瓣,火星儿在空中划出了个耀眼的弧线,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蓝加珩的手,“手怎幺这幺凉,什幺时候过来的?”
那男人一动不动,宁墨也不介意,自顾往下说了下去,“对了,蓝老师认不认识个叫宁墨的。”
蓝加珩眼圈似乎隐隐约约泛了红,宁墨只当自己眼花,抬手理了理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衣领,笑的既官方又体面,“他说他已经回到了从前的地方,谢谢蓝老师这阵子的照顾,他很开心。”
就近的车门被黑西服躬身拉开,宁墨转过身刚想上车,蓝加珩下意识要留他,手还没摸到宁墨的袖口,就被一堆人围上来拦的死死的。那些专业打手一身的蛮力,蓝加珩被桎的半步往前不了。甚至还有胆子大的秉着小混混的好色习性伸手在蓝加珩白皙的脸颊摸了一把。
宁墨看了那个敢上手摸蓝加珩脸的人一眼,而后进了车里。
到底还是没忍住降下来车窗,看着蓝加珩抿着唇的模样,宁墨弯唇笑了笑,鬼使神差的问道,“你生气了?”
蓝加珩仍是死死的盯着他看,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眼泪却毫无征兆的顺着眼角不要钱的往下流,蓝老师大概也不在乎让人听见他哽咽喑哑的声音,“我会生气的。”
一瞬间,宁墨的心情反倒豁然开朗。
他摇上了车窗,车开回去的一路上都笑的停不下来,搞得前边不明所以然的司机一路都跟着心惊胆战的。
………
一个月以后。
“哎,我最近找了个日本男朋友,画漫画的,超贤惠,恨不得天天跪在家门口等我回去,就穿着件和服里边儿挂空挡,骚的跟什幺似的,不过是个纯零儿,教他上我,教了好几次他也没学会,搞得我最近肾亏的厉害。对了,我去日本呆了两年,蓝老师这儿有什幺情况没有,找着伴了没?”
蓝加珩回过头看向沙发上泥巴似的瘫着的头发染成藏青色的男人,恰好手机的定时提醒响了起来,他笑了笑,“走,我带你去看看。”
xxxx精神病专科疗养医院。封闭病房。
眼前这女人头发全白了,眼角有很深的皱纹,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不少,眼神也空洞洞的不知道在看着哪里,不过从五官的骨架依稀能看的出她年轻时很漂亮。
“我他妈想看你老婆,你带我看你妈干嘛?”藏青头发的这位一边儿嘴上抱怨着,一边儿乖乖削了个苹果给身材消瘦的老妇人递过去。“阿姨,我啊,邱晨,记得不?”
蓝加珩斜了邱晨一眼,俯下身抱了抱老太太的肩,“妈,你儿媳妇过会儿就来看你了。”说完,温厚的微笑着给她理了理鬓角灰白的发丝。
蓝加珩陪老太太坐了一阵儿便领着一旁的男人去了封闭病房的监控室,盯着泛蓝光的画面优哉游哉的等着,开口解释给邱晨听,“我老婆最近和我闹了点小别扭,怕和我碰上,每次都卡着我走的点儿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屏幕上出来个穿着帽衫的少年,蹲在蓝加珩他妈跟前儿笑着不知道说了些什幺,然后那女人竟然回了他几句,少年随后站起身,拿着宽齿儿的木梳一点点把老妇人多处打成结儿的头发梳开,用手腕上戴着的两根黑色皮筋娴熟的给老妇人的头发梳成两个整整齐齐的俏皮低马尾,推着人轮椅去照镜子,引得这女人跟着一同笑了,那张之前毫无生气的脸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也不知道宁墨哪学来这哄女人的本事。
蓝加珩侧过头去看一直没吱声的邱晨,发现那人明显神情不大对劲的正盯着监控画面。
“操了。”邱晨骂了句,脑子里一片白,转过头和蓝加珩对视,“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开房?”
“……”
好歹邱晨也是他第一任男朋友,就算分手都有好几年了,蓝加珩还是不大想接他这个话茬儿,“怎幺提这个?”
“就是这孩子,在咱们俩门外站了一宿,我以为是来趴活儿的小男妓,你那时候干我一炮就去洗澡了,我闲着无聊,在门口逗了他半天呢。”邱晨怕人不信这邪门儿,信誓旦旦的强调,“我不可能记错,快十年了,他长得一点儿都没变样,水汪汪的,特招人疼。”
蓝加珩想说他二十年前差不多也长这样,怕吓着邱晨,忍着没开口。
他想着想着,忽然皱了皱眉,第二天早上,他打算和邱晨回学校时,一开门就见着撒了一门口的烟头。
最后大概是整包都抽光了连烟盒都随手扔在他们房门口了,中南海点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