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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父亲的助理林祈过来接我出院的,他将我安顿回家又妥帖的为我点来了清粥小菜的外卖。
临走前他告诉我,“最近杜总公司比较忙,可能都不回来,这段时间少爷的饮食起居暂时先由我负责,我先走了。我的联系方式放在了桌上,有什么事情少爷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被动接收了林祈的信息,试图将这加密话语化简解压,但是我的处理器出了问题,整个人都处于宕机状态。
林祈走后我就想着要做点什么来让自己不再去想父亲与李觅之间的事情,因为我闲下来脑子里总会涌现父亲与李觅牵手拥抱接吻做爱的画面。
我顶着还未退烧的身体做完了各科发下来的模拟试卷。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三遍。
做完一切天都黑了,我发现天才刚暗下来。
做完劳力活我居然也没见饿,干脆捧起了平板打开花滑视频,将电视也打开了调大音量,我不管里面播放着什么,我只要我的世界热闹起来。
我将初见时的那个花滑视频循环播放了百遍,眼泪已经流干了,我倏忽想起,这条道路,好像是父亲引我走上的。
我回到房间躺在被窝中将自己深深埋起,用坚固的城墙武装我柔弱的内里。
太痛了,连在幼儿园时被人拳打脚踢都没有这样痛过。
父亲不回家会去哪里歇息?
或许他会躺在李觅枕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他们会接一个甜蜜悠长的湿吻,在情欲的挑逗下衣衫大开,陷在温柔乡中抵死缠绵。
我要被自己的想法逼疯了。
就这样,我抱着小狗在飘窗上坐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才知道原来新的一天到来了。
没等林祈过来送早饭我就早早一个人出了门,虽说夏天酷热,但日出之前还是微凉的,寒气侵入我的四肢百骸,让我不由自主寒颤了一番。
有点后悔出门前没给自己戴上一件外套了。
回到学校有陆弈景和小胖妹的陪伴也不至于让我太孤单,小胖妹在老师转身过去板书的时候老爱拉着我闲聊几句。
“杜思君,你知道不知道,最近教务处新出了个政策?”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多,让我都无暇顾及其他,“嗯?什么政策?”
“我上周在办公室里听到老师们在讨论,说在初三一年的大考中综合成绩排年级前十的就可以免除中考直升高中本部。现在离中考就剩一个月了,你不是还要准备比赛的事情吗,不如去跟班主任说说,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能直升。到时候还不用来上课,可以专心训练,多好啊。”
倒也是,耽误了这么久,是该沉下心来专心训练了。
小胖妹告诉我可以去向班主任申请,却没告诉我这件事情需要告知家长并征得同意。
我一再思虑,电话终究还是没有打给父亲,而是林祈。
只是我没想到对我的事情事事上心的父亲居然真的没有出面,只将林祈派了过来,没多久就办完了手续,我收拾完东西跟小胖妹和陆弈景道别后便从学校离开了。
林祈将车开到半道我让他拐了个弯往俱乐部去,到地儿之后我直径下车扬长而去,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省得在家胡思乱想,倒不如来训练寻个安心。
训练结束的时候我坐在一旁看冰场上的两位团宠妹妹滑得开心,喝着水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俱乐部的负责人田叔冷不丁从我身后冒出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大跳,连喝下去的水都呛得从鼻孔冒了出来。
田叔赶紧拿过我身旁常用的海绵宝宝纸巾盒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了我,边给我拍背边跟我道歉:“思君田叔是不是吓着你了?真是对不住。”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摆了摆手道:”没有的事田叔,是我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都没注意到你来。“
田叔亲切地搂过我的肩膀,“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我看你训练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动作都出错好几次。”
“嗯……比赛快到了,我有点紧张。”
田叔反倒笑了起来,“你以前又不是没有参加过比赛,从前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哪里去了?你就将比赛当作最平常不过的训练就好了,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叔叔说。”
“嗯……”可是我这心事不能为外人道,只能默默藏于心里。
田叔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拍大腿:“我刚刚听你和阿敬他们聊天说是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回学校去上课了?”
我没否认,点了点头。
“那刚好,咱们训练基地有宿舍,你可以住进来,也不用每天费时间在交通上,还方便。寝室都是单人单间的,平时吃食都有食堂,他们好多都住在宿舍里面,你们也好交流。”
我蹇眉细细思考了一番,倒也可行。父亲不回家,我自己在那里也没有意思,倒不如留在这里,训
', ' ')('练到累了回去洗个澡倒头就能睡,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便答应下了。
第二天一早林祈过来送我去训练的时候见我从房间里拖出来个行李箱,面不改色地问我:“少爷收拾行李是要去哪里?不是已经申请不去上课了吗?”
我不可置否,“确实不是去学校,我要搬到训练基地那边的宿舍去。”
不知道这林祈是什么时候给父亲通的风报的信,临出门前家里一向安静的座机电话居然破天荒的响了起来,这个电话本就是父亲为了方便我在家联系他安装的。
林祈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我看向他的时候又不露声色地抿了抿,站在玄关处用眼神示意我电话响了。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有耳朵。
父亲清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忽然发觉好像有很久没有听过父亲说话了,“宝贝,怎么忽然要搬到基地的宿舍去?”
我扭过头去瞪了一眼站在玄关的林祈,只见他贱兮兮的耸了耸肩又摊了摊手,指着自己的头顶用嘴型对我说:“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要保住我的乌纱帽。”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言语间都不自觉带上了点讽刺的意味,连说话都冲了起来,“爸爸最近不是忙吗,忙着处理公司业务还要忙着与李觅阿姨谈恋爱,我搬过去可以专心训练,也不会打扰你跟李觅阿姨谈情说爱。”
父亲那边沉默了片刻,声音低哑像是憋着一股怒气,“杜思君你翅膀硬了是吧?你要走?你要离开我?”
我自然也不甘示弱,“我怎么能打扰你跟李觅阿姨谈恋爱?祖母跟我说热恋的爱侣最需要私人空间了,我当然、当然不能叨扰了你们!”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吼出来的,或许是太用力,连心脏都有些隐隐发疼。
可父亲却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只在听筒那边一直重复:“杜思君,你要离开我?”
我只觉得父亲说的话像是山火烧的我满目疮痍,内心的火燃了又灭,我没有理会父亲的话,挂了电话之后头也不回就出了家门,尽管电话铃声还一直在响。
在训练基地这一个月倒也乐得清闲,每天训练结束回去冲个热水澡抱着小狗玩偶就能沉沉睡去。
只是偶尔思念汹涌平常刻意忽略的事情一旦想起就大有星星之火燎原之势,将人焚烧得体无完肤,我将父亲放在心上,爱意满得溢了出来,浸透我的四肢百骸。
搬过来的这段时间父亲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我,只有小胖妹和陆弈景偶尔周末了过来探望我,跟我说说最近班上谁谁谁偷传纸条被老师抓到当着全班的面儿念了出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谁谁谁又抓紧了中考的最后一个月向喜欢的女生表白但是被拒绝了。
陆弈景缠着我让我教他滑冰,人高马大的却在冰场上摔了个狗啃泥,反倒是小胖妹身轻如燕,连田叔都来取笑她要不要加入俱乐部成为与我并肩的大将。
我们还在这边聊得正欢那边的陆弈景却又摔了个人仰马翻,我赶忙滑过去想将他扶起,不料这陆弈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墩子,不但没将他扶起来连我自己也倒了下去,猝不及防的就压在了陆弈景身上。
我双手着地微微撑起了上身,陆弈景便双肘往后一撑,我俩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不知道是谁先破防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连胸腔都随着笑声在不停震动。
我好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在了冰面上,这是我最爱的运动,我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生活如此好像也不错。
只是没有最爱的父亲作伴,心难免会有一块空落落的地方在汩汨流淌,将我不为人知的爱意淌了满地。
我跟田叔申请了让小胖妹和陆弈景在基地宿舍睡一晚,明天随着我们的车一起出发,倒也可以省事。
田叔一个开心便许了,还拉上我们一群人出去下了馆子。
我与小胖妹在门口分别前她珍重地握着我的手,双眼诚恳地望着我,“杜思君,明天加油。我知道你最近有心事,你别忘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的一切都可以跟我说。早点休息,晚安。”
“知道了,晚安。”
或许我真的需要找人倾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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